显然这些跟薛燕歌想象中差了十万八千里,怒极反笑,她冷笑下,“二伯父这是与江涛合作上了?”

薛二伯先是一征,然后长叹口气,瞬间苍老的十岁,拿出长辈作派,想将手搭在薛燕歌肩上,但被她向后一步躲开后,尴尬的从袖中掏出素帕擦拭额间不存在虚汗,“皇后娘娘在深宫中或许不知,但现在民间已经乱成一团,百姓随时会反,厉朝气数已尽,不是二伯想与江涛合作,情势所迫二伯也没办法,二伯孙子年前才出生,一家老小仰望着二伯,所以更不能冒这个险。”

薛二伯与薛父有七分相似,但薛父更英勇刚毅,有驰骋沙场的肃杀之气,相较之下薛二伯就显儒雅温和。

作为武将家出生的薛父也承袭祖上的意志,以及臭皮气。

最看不惯文人做派,恰巧薛二伯从小就喜欢文人那些吟诗作画,所以兄弟间总是吵闹,但也仅限于小打小闹,彼此感情还是不错的,但也仅限分家之前。

薛父继承薛将军府之后,薛家就按着家训兄弟间各自分家,避免圣上忌惮,分家后起初几年还会走亲戚,后来薛父时常出征,这关系自然就冷下了,如今薛父不在,逢年过也只是寄几张请帖问候。

情分虽淡了,可薛燕歌仍相信薛家出生的骨子里皆是正义良善之人。

但现在她终于明白薛父诈死为何不告诉“亲兄弟”。

“气数已尽、情势所逼?”薛燕歌不敢置信,如此荒唐之话会从薛家人口中说出,“二伯说这些话就不怕薛氏祖先泉下有知?”

原本还和颜悦色的薛二伯,一听到薛氏祖先,立马变了脸色,“薛氏祖先,又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以指点的,别跟我提忠君爱国的荒唐借口,你现在的后位,可是踩在前任帝王尸体上,薛家一世英明全毁在你这纂夺丈夫弑君的女流手上!”

薛二伯似想到什麽,实在气不过再指责薛父,“上粱不正下梁歪,大哥才是那乱源,放着好人家女儿不娶,竟然娶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土匪,都不知这事薛家让人笑了多久,匪窝出来的女人比那妓院出来的还肮脏,至少妓女只是身子不干净,那土匪是连心都不干净,杀人越货等肮脏事没少干过,生出来的孩子又怎会是个好苗子?”

薛二伯疯魔似的言论,给薛燕歌听笑了,笑完后立刻收起表情,既然薛二伯撕破脸,薛燕歌也没必要在给他尊重,她微扬下巴,眉尾勾勒出的眼线似刃,睨了眼薛二伯,将他看作虫子般。

“且不说我娘为人如何,前任帝王如何,薛二伯不晓得?”

“他想毁掉薛家,又找不到名正言顺的理由,只能盼着薛家男人战死在沙场上,多次想借主帅不够的名头想让二伯、三伯上战场,爹爹为了不让二伯三伯见识战争凶险,一人扛下所有,过着餐风露宿啃着人血馒头过日的生活。”

“别人笑多久我不晓得,我只知道,尊重是自己给的,对生养自己的薛家享受他带来的权利,又一边弃之如敝屣,可不是吃着屎还说屎香,一个人若没了骨气还丢了脸皮,已经不能称为人,只能说比畜生还不如。”

薛燕歌算是明白薛二伯为人,不打算再与他浪费口舌,当即招了宫人要把他驱走,然而这处是江涛的地盘,她喊了半天,也无人上前。

于是干脆去旁边的紫檀木椅上坐着,听他口沫横飞,骂着自己,从袖中掏出从长乐殿中带来的瓜子,观赏他唱大戏,“说,接着我,人话我听的多,没听过鬼话,还怪新奇的。”

薛二伯说的脸红脖子粗,仍没得到薛燕歌半点反应,像一拳打在棉花般上无力,实在说累,倒杯水润润喉。

薛燕歌好心提醒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喝那杯水。”

薛二伯打定主意要与薛燕歌反着来,喉头滚动,咕噜咕噜将水一饮而尽,大呼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