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来朕找你找的多苦?你可倒好,居然藏了这麽久,要不是机缘巧合,说不定这辈子朕就给你混过去了。”
“臣不敢。”依然是,清清淡淡,不卑不亢。
“你不敢?你有什麽不敢!”皇帝突然恼怒起来,一把钳住梅子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他只是想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一丝一毫属於平静之外的东西可他失望了。不管什麽时候,梅子看他,永远都是那麽自重和矜持疏离。哪怕他贵为一国之君,她也依然不把他放在眼中。“你永远都是这样对朕!教导功课对元贞那小子用心,做丞相时总是与朕唱反调,父皇立储君时你也说元贞比朕适合,朕做了皇帝,你宁愿跳崖寻死也不愿意做朕的丞相!你说,你有什麽不敢的?!”
梅子依然淡定如初,她轻轻拨开皇帝的手,“皇上言重,现在这江山是皇上的江山不是吗?微臣渺小如蝼蚁,实在是不值得皇上如此放在眼中。”
她说放在眼中,而非心中。她从来不信他把她放在心中。皇帝只觉心如刀绞,哪怕当年看她跳下悬崖也不曾有此疼痛。“行书……行书,你、你好,好得很、好得很哪!”
“多谢皇上挂念。”
被梅子气得不知说什麽,皇帝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站在後面的魏冲急得一直朝梅子使眼色,可梅子却仿佛没看见一般,完全不做反应,也不怕惹怒了皇上会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其实早在四年前她觉得自己就死了,现在活着的,如果不是梅子,那就只是不惧死亡的梅行书。
“你、你”皇帝愤而拂袖,却忍不住在袖中回味她脸颊的美好。当年他来不及证明她的女儿身便让她离开,这一直是他日夜後悔的事情,而今猛地想到梅子嫁了人,刚刚降下些许的怒气再次喷发,“当年朕旁敲侧击用了多少法子,你都不承认是女儿身,甚至还因此、因此”他说不下去了,怒道,“现下你却嫁了人,嫁了个铁匠?行书,你真是好本事、好本事!朕视你如宝,你却拿朕做草!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当年那倾世无双的梅相的影子?!”
“皇上。”梅子应该是梅行书,抬起头,轻声道:“您若是要治民女的罪,民女无话可说。”
就是这副模样,这副永远都看不见别人的模样,哪怕她脸上带着笑,却仍是谁都看不进!皇帝拂袖坐回龙椅,深吸一口气以缓和自己的心情。“朕此番找你前来,是为了和扶桑国开战一事。从今日起,过往一切不究,你仍为左相,与沈卿共事,朕会命魏冲一直看着你,所以,别想施诡计逃跑,朕知道你谋略过人,可你若逃了,朕便命人血洗铁家沟!”
梅行书依然表情不变,叩谢隆恩。
那油盐不进的样,让皇帝的气塞满了,可就是发不出来。最後,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11鮮幣)重為左相(下)
重为左相(下)
成庆十三年,梅行书以二七稚龄从诸多学子中脱颖而出,被先帝钦点为成庆十三年的状元,并予以吏部尚书之要职这是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两年後因其政绩显着,破格擢为右相,再过一载,梅行书於千里之外运筹帷幄,成功击退塞外大敌并收复失落城池,拔为左相。此後五年,贵极人臣,受尽百姓爱戴,又因其人品高洁,百官皆赞其清廉并重其品格,先帝更是称他为股肱之臣柱石之坚,将立储君一事全权交付於他。梅行书不负圣望,选中已故太子之子元贞,由此遭来六皇子允熙猜忌。後先帝托孤於梅行书,却不料允熙於元贞登基半年後领兵谋反,逼宫使得黄袍加身,并招降元贞余党。梅行书言一臣不侍二主,送元贞逃走後被追兵逼至山涧跳崖而死,允熙帝念其忠诚睿智,特将先帝赐其之府邸妥善保存
。
坐上皇帝钦赐的轿子,梅行书合眼养神,心底不时闪过多年前种种,与此刻相比,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