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锁上门,坐上车。
从铁家沟到山里步行的话得两个时辰,但有了驴车,只消一半的时间就够了。从来到铁家沟,这还是梅子第一次出这麽远的门,一路上她看什麽都有趣儿,眼睛不住地四处转着。其实以前她不知道看过多少比之更甚的美景,可却从来没有这样感动和喜爱过。
铁柱沉默地赶着驴子,脸拉得老长,也不知道在生什麽闷气。
山里的气候跟村里很不一样,虽然说不是炎热,但也绝对不冷,温度适宜,梅子穿的稍嫌有点多了,便脱了外面的袄子,她原本便身形窈窕,脱了外衫後更是显得腰似弱柳,腮若桃花。铁柱不由得看痴了,他眨巴着眼睛,手有点抖,连砍柴都忘了,还是梅子提醒他才想起来,赶紧跳下车砍柴去,梅子便挎起竹篮在四周转悠,看是不是有野菜或是草药什麽的,有时候见到一株野茉莉,她也小心翼翼地把其挖出,带着泥土放到车上,准备回家移植到墙角。夏天的时候防蚊子,茉莉花晒乾了还能泡茶,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伸手拨开一处草丛,梅子的原意只是想看看那被层层绿草下是否有什麽野菜草药,却没想到手一滑,似乎摸到了什麽异常粘稠之物。
她吓了一跳,赶紧伸回手来,惊见手掌心竟全部都是鲜血!不过那鲜红的血液已经略呈乌黑,看样子流了是有一段时间了。把竹篮轻手轻脚提起,梅子轻吸了口气,慢慢朝後退去。可前面草丛忽然耸动起来,里面竟爬出来个七尺大汉,浑身血污,一只手捉住她的脚踝,气若游丝地叫了声救命便晕过去了。
铁柱刚把砍好的柴码完,一回头瞅着媳妇那里似乎有点不对劲,赶紧就跑了过去,一瞅着有只手攥在自己媳妇脚踝上,想都没想就一脚踹了过去。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哢嚓,那人的骨头……估计不断也得脱臼。
“媳妇,媳妇,你没事儿吧?”他急切地问。
梅子摇摇头,“我没事儿。柱子,你说……这里怎麽会有人受伤?”铁家沟可是特别偏僻,她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就没听说过有外人到来,村里大多是本家,所以连个外地投奔探望的亲戚都没有,但这是怎麽回事?为何会有人倒在这里?“咱们先把他扶起来,看看他是谁好了。”
眼看媳妇要走进草丛,铁柱一把拉住她:“媳妇你甭动,俺来就行。”梅子想也是,铁柱的力气比自己大的多,拎个人出来算不得什麽。
铁柱一脚跨进去,单手就把那抓着梅子脚踝的人给提溜了出来扔在了地上。梅子小心翼翼地围着绕了两圈,试了试那人鼻息,“还有气儿,能救活。不过看他面色青紫,可能还中了什麽毒也说不定。”
那是个高大的男人,年约四十,满头满脸满身都是血,头发淩乱,衣裳破碎,也不知是发生了什麽事儿才沦落到这地步。这下子梅子也没有去摘野菜采草药的功夫了,直接便让铁柱把人抬到了驴车上。这人伤势颇重,不宜赶路,一个时辰後也不知还活不活得了。而且,对梅子来说,救不救他,也是一个考验。这世上被恩将仇报的人多了去了,而且,哪怕这人醒来後补对他们下甚毒手,他受了这样重的伤,肯定仇家颇多,自己又何苦惹上这麽大麻烦?可若是不救人,又难以对起她这麽多年所读的圣贤书受过的教育。梅子想了想,跟铁柱说把这人找个山洞,先替他止血去毒,然後再做打算。铁柱对她向来言听计从,当然不会否定,於是小俩口便把男子抬进了一个山洞,梅子毕竟已为人妇,不宜与其他男子有过多接触,所以止血的事情都交给了铁柱。
血倒是很容易止,因为这人的伤口都已经开始微微凝固了,想来已是受伤好一阵子才会这样。梅子发愁的人如何解他的毒。这里一没有药二没有针的,怎麽救人?难道真的要看天意了吗?
那男人咳嗽了两声,竟缓缓睁开了眼。见映入眼睑的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