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福暗自腹诽,若是太子真的管了,皇上不知又是如何猜疑,但面上只字不提,元自虚走了几?步又道?:“到底是先帝器重之臣,区区占民田,确实问不了罪,无非就是削点爵号罢了。”

李东福只如钳口的蚌壳,一言不发,元自虚也并不需要人应答,他一边疾步走着,一边冷哼:“难道?还真的超脱俗世?,无意俗务?呵呵,不过是一场幻梦,一个?巧合罢了。”

他的心中有一团火,只想证明太子的幼稚无知和谬误轻信,他看到冲霄道?长的神色,就已?知道?他没有信心炼出?丹,那能出?窍的丹丸,只怕是误打误撞,又或者是实现的条件太过严苛,比如元阳未破,比如生死大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心中隐隐预感到了他修仙道?路的无望,古今多少皇帝,都?在这求仙问道?上铩羽而归。

但他却?仍然还抱着一丝希望,为这虚无缥缈的仙缘。

难道?,真的是太子克自己?他得了仙缘,自己便?绝了登仙之路?多疑的帝王每日反复无常,没有注意到朝堂和服侍的人开始畏惧于他。

双瞳

元涯慢悠悠走在金粉街上, 这里是京城风月行业的一条街,临着河岸种着柳树,柳枝婀娜,虽是冬日, 夜里绑上了雪柳彩条, 坠着满树花灯, 仍是韵味十足。不少寻欢客带着歌妓成群结队们在街道上走着,歌姬舞女们风姿绰约,衣着华丽,眸光流连在路过的贵公子脸上,笑意满脸,就连风里的香气都带着脂粉香,她们的头上都簪着红色绢花,便是夜里也灼灼夭夭,如灯似火。

原来这金粉街却是有个规矩,为与良家女子区分, 歌姬们都发髻佩戴统一的红花,有宾客想要相交的, 便可上前攀谈索那发髻上之花簪于胸前,他?身后跟着的小内侍忠奇愁眉苦脸:“爷啊, 夫人若是知道您又出来逛窑子……”

元涯拿了扇子摇了摇:“呵呵, 她既希望我风流,又害怕我真的往下流去?。”他满脸不耐烦:“天天说教把我当个孩子, 我都正经?当差了。”

忠奇跟在他?后面:“爷如今出息大着呢, 夫人都说了这些日子要替您相看?娶媳妇儿, 让您收敛着呢,咱们去看看戏不好吗?”

元涯哪里理他?:“相看?什么?爷这样身份, 给人去?挑挑拣拣,还看?t?不上。”元涯说着心里一阵邪火烧了起来?,那些书香门第?的闺秀、勋贵家里的小姐,竟然?还推拒!自古以来?,只有见到皇子选妃,什么时候轮到皇子给人挑拣了?她们配吗?无非就是看?着太子被幽囚,二?哥娶了北犀的公主,害怕卷入宫廷争斗,索性?便都拒了,世?道如此,真正可恶。

父皇喜怒无常,人人都害怕无缘无故犯了皇上的忌讳,就连葛太傅都被下了诏狱,朝廷中人人自危?就连江家的女儿,他?的表妹,年方十二?,便已急着订婚,今日他?去?江府,得知江家女儿刚刚下定的消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元涯咬牙切齿,虽然?他?一直觉得表妹太小了,对她从来?没有过什么想法,但是这种隐隐约约被嫌弃的感?觉,实在太气了!

他?恨恨地摇了摇扇子,也不管冬日里摇着扇子是多么古怪,天已黑了下来?,他?把扇子一收正想找一家妓馆打发这心浮气躁的夜,却忽然?撞上了跟前一个女子。

那女子头上戴着纱幂离,手里提着一盏光华灿烂的绿琉璃莲花灯,显然?价值不菲,因此被撞了先去?护着那盏灯,身子自然?失去?了平衡直接往下倒去?,元涯吓了一跳连忙扶了她一把,但女子身体失去?平衡,头上的幂离被他?一把抓住,落了下来?。

女子仓皇抬眼去?看?他?,元涯原本还笑着低头想安慰那女子,却一眼撞上了一双琉璃一般通透灿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