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将士们平日里演阵已是熟极而流,一旦运转起来,仿佛一道洪流,潮水一般地奔涌,环环相扣,每个人都只做自己的事,步兵三?人一组,一盾一枪一砍刀,骑兵手持长枪,所有?人合在一起,戳出?密密麻麻长枪,锐利的锋芒形成了无数的攻击利器,却?形成了一个仿佛能够绞碎进入一切的张着血盆大口的恐怖怪物。
铁铸一般的军阵中央,竖起了一座高杆,杆上挂着主帅王旗,迎风猎猎而展,只要旗倒,或者用弓箭射到旗,就算破阵。
这就是靖北军,骑在马上腰背笔挺的元钧面容冷肃,这就是血里火里替靖北王打下这铁桶一般靖北十?三?州的靖北军。
威名赫赫的四象阵。
朱雀为?器械阵,火炮如雷,爆破四方,另有?抛石器、大型□□等辎重?器械,摆在最后;青龙阵为?骑兵长枪阵,军马驰骋,游龙入海;玄武为?藤甲阵,层层叠叠,手持藤甲砍刀,护着白虎,白虎阵则是千里挑一的精兵,每一个都是勇武过人,以一当十?,精通近战格斗。
四象看?着是分开独立的军队,但一旦经过严密的军阵演练,就变成了一座铜墙铁壁一般的军阵。
然而,这样庞大的军阵,一旦运转起来,靠的只能是平时反复操练,让所有?的士兵一旦进入就只会随着军阵运转,才能形成这样能够吞噬和摧毁一切成为?齑粉的巨浪。
换言之,每个士兵,都缺乏主动性,他们只会被动的执行?号令,并且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因此他们已经习惯了完全服从之前演练的程序,而不?会自作主张。
当然,真正的实战,自然是要随机应变的……但,靖北也有?十?几?年没怎么打过大型战役了,第一代?的兵士,大概还能知道身边的士兵死去,该如何补位,而作为?四军阵的四位将军,又需要太高的素质来在军阵中判断得失,简洁传递自己的命令,因此这座四象阵,是需要指挥最少的高效的实战军阵。
元钧自幼诗书兵法,都是弋阳公主手把?手教的。这四象阵,弋阳公主在教他军阵的时候,就已排给他看?过。
若是实战中,这四象阵确实不?好破,巧的是,今天这演阵,偏偏是演习给贵人看?的,效果?大于实际,这就是他的机会。
朱雀阵笨重?且在最后,在演习中只不?过是摆出?来好看?罢了,对他没有?威胁,因此他只需要在剩下的三?阵中寻找机会,青龙阵是骑兵,骑兵在这场地里,就显得太小了,他们只能来回循环演阵。
而也因此,他们的速度太快,事实上和玄武的藤甲盾牌兵、白虎的步兵速度是并不?匹配的。
这就是破绽。
但……这具身体太弱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和庞大的军阵耗……当然,他嘴角浮起了一个微笑,也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一团火一直燃烧在他的胸口,从知道亲姐要远嫁开始,被幽禁在函宫内,被打压,被囚禁,被沉默,被压抑的那口火山,终于得到了一个出?口,肆无忌惮地宣泄出?来。
那是他对这命运不?甘的反抗。
骑兵阵一个接着一个,正在队伍里奔腾着来回跑着,这个校场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小了,他们骑着的军马,都是千里挑一耐跑的战马,就这么点路程,显然是跑不?够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元钧自然也懂一些养马之术。
他嘴角含笑,眼睛注视着那青龙阵里头尾相接的骑兵阵,落在军阵的士兵眼里,只觉得这少女面容绝美,双眸含笑,身姿轻如燕,全都抱了轻视的心,只看?着这公主座下的女官如何摆布。
只看?到滚滚雷鸣一般的马蹄声中,那个纤细女子御马轻松地往马阵中飞奔了过去,然后仿佛一滴水融入大海一般,顺滑地融入了马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