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迟在喝醉之后,要一遍遍的去问这种问题。
你爱我吗,你真的爱我吗,你别走。
……别走?他央求谁别走,越遥吗,越遥能去哪儿呢……为他而死的爱人,连生命都那样轰轰烈烈地付诸了,抓不住的只是肉体,他需要的也只是一具肉体,拿来寄托再也体会不到的旖旎。
像是在确认什么未知的谜题,在殷姚张张嘴就能轻易给出廉价而肯定的回答之后,政迟就像是一个快要饿死的人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美食,情热时的吻粗暴又滚烫,报复一般弄得他很痛,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出他不是自己爱人,总会故意说些残忍的话来,殷姚神志不清的时候更想不明白,他抖按照政迟说的做了,回应了他的“问题”,用语言,用温度,用身体。
为什么还是这样。
越遥泡的茶很好喝,所以他也学过。
但他这辈子也没伺候过人,更不爱喝茶,他不喜欢带苦味的东西,包括咖啡,但也会笨拙地去学,最终的后果和栽花差不多,政迟让他省省力气,再不忘挖苦他和越遥本质的不同。
很奇怪不是吗,殷姚都觉得自己圣母病犯的太频繁,有时候难以理解他的行为,要真的想让自己代替越遥存在,那这些可笑的行为不是正该顺了他的意?
不是越像越好吗。
总觉得快要弄懂,可也快要坚持不下去,在发觉自己得病时的反应只有解脱的时候,殷姚就觉得弄明白那些已经不太重要了。
真没出息。
就这样一点点,被政迟,被自己,毫无价值地消耗干净。
“有点发烧。”
殷姚迷迷糊糊地被弄醒,睁开眼睛,看见政迟的时候,因为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只小心翼翼地说,“你回来啦。”
刚醒没多久的声音带着鼻音,很闷也很软和,睡意朦胧地看过来。
眨了眨眼,殷姚侧过脸去看床前的镜子。
镜子里是刚睡醒的自己,眼睛肿着,头发凌乱,模样也不太好看,但至少明确他没发病,也没做梦,这里是现实。
“我还以为你……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殷姚抿着嘴笑了笑,满眼都是熟悉的依恋。
政迟收回手,将他热腾腾地从被子里捞起来。
殷姚一惊,晕乎乎的脑子清醒不少,“干、干什么,怎么了……”
“发烧了。带你去医院。”
“发烧了吗?我不知道。”想到医院,殷姚有些不安,挣了挣,手推着政迟宽厚的肩膀,“没发烧,只是睡得太热了,我不去医院……”
政迟沉默地任他乱动,陡然手一松,殷姚惊叫一声,失重感让他以为自己就这么直直摔在地上,吓得他连忙搂住政迟的脖子,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才发现自己还安安稳稳地卡在他臂弯处,一抬眼就看见政迟好笑地打量他。
“……”
“不想去医院?”
“……”殷姚侧过脸,“不去医院,我真的没发烧。”
政迟没理他这句话,掂了掂怀里轻得像片纸的殷姚,“所以是通过虐待自己来变成越遥吗,想把自己饿死,和他一样走在我前头。”
这话说得属实有些地狱,殷姚听得一怔,又露出难过受伤的表情,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缩起来。
总让人想要看他痛苦崩溃的模样,政迟愉悦地低头吻了吻殷姚的眼角,见他愣愣地一言不发,猜也能猜到在哀怨些什么。
“政迟。”殷姚柔软地贴着他的胸口,手轻轻揪住政迟的衣服,低声说,“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出门。”
“知道了。”
他将殷姚放在餐厅的桌子上,打开冰箱,发现还是那些东西,一点没多一点没少,只有垃圾桶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