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把我纵成这样了,同意了又能怎么样,反正你最后就是会拿我没办法,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当年抱着我从楼上跳下去的劲儿呢,你……”
政迟说,“你爱我。”
殷姚一顿,
虽然只有三个字,连是疑问还是肯定都听不出来,是极其恍惚的三个字,很轻,甚至带着浓浓的不确定性,就像心虚的犯人终出牢狱,依旧不能确定自由的真假。
无头无尾的三个字,还是那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听着却像无助的孩子。
方才在庭院里,离别前政月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他没变。
他永远都不会变。
这个世界上没人爱他。
包括她,包括他的父亲、母亲和亲兄弟。
没人爱他,没人爱过他。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爱他。
殷姚恍惚中,听到政迟叫他宝贝。
明明他总是这么叫,也只不过是那些昵称爱语中最普通的一个。
但每一次他这么喊,殷姚都能从心脏里感觉到烫意。
“宝贝。不要哭,我最怕……”
最怕你哭了。
以前总是让你流泪。
他再无法忍受殷姚那双眼睛存在任何悲伤的情绪,不信也好,不配也罢,殷姚爱或不爱他都会纠缠下去,即便他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忘了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或者只记得那些恨意,他依旧不会放手。
但他从来没想过,殷姚是爱他的,是还愿意爱他的。
是和以前一样,在一切发生之前,一切发生之后,一样爱着自己的。
他声音愈发麻木,听起来甚至有些凶悍,“不要哭。”语气强硬的像道命令,实际上是央求。
殷姚让他擦干净自己的脸,政迟便照做了,可那双眼睛还是湿漉漉的,最终他握住政迟的手,“好了。本来就没想哭。”
他伸出手搂着政迟的脖子,在他耳边说,
“我爱你。”
“我爱你,所以无论如何,我不要你一个人。”
又说着,我爱你,我喜欢你,我爱你。
他说了很多遍,但政迟却还是那样,放轻了声音,下意识茫然地追问。
“真的吗。”
殷姚看着他,感觉他像随时被抛弃又捡回来的狗似的,什么杂念疯癫,全都没有,只莽撞又懵然地渴求着答案,殷姚不喜欢看他这个样子,于是不厌其烦地给他答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