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政迟没悟出来。
这会儿主要是慌和心疼,他心里知道是真的把人惹到了,至于原因,大概还是殷姚不同意他帮这个忙。
就因为没悟到点儿上,两人重点不在一条平行线上,一来二去,殷姚真的生气了。
而殷姚这边,确实是没发现政迟想偏了。比起反对他孤身一人去做这件事,殷姚主要难过在,他意识到……政迟对他自身无论身体还是情感上需求的漠视,很大可能,是因为政迟打心底认为,自己并不爱他。
他认为殷姚还没有原谅他,所以才会在感需上出现如此理所当然的不配得感。
虽然也有这样的因素存在,但不完全是。殷姚不了解的,是政迟对爱的认知浅薄如同荒漠。
不能指望一个不识字的人突然读懂名著;不能指望一个没怎么被爱过的、冷硬麻木的人,突然被真挚包裹后就自然地接受并享受着。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失而复得后,政迟从未索求过什么,从未要求殷姚爱他。
爱不爱都行,殷姚甚至可以恨他,就算哪天殷姚不高兴一枪把他崩了,他还是会爱殷姚。
或许两人都没意识到,政迟现在对殷姚的爱,完全是一种不健康的盲目的乱线一般的病态的不合理的……过于沉重的。
只能说疯还是疯的,就是疯得比较保守。
保守多了。
先不说政迟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算意识到了,他也必然不会挂在嘴上说,只日复一日把人纵得没有一点底线,这两年,自己当局者迷,外人可是看得清楚明白。
……那真是,要东不往西,要星星给月亮,殷姚如果不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早给他惯废了。
就即便这样,殷姚也被他养得有些危险了,变化也大得让人感到愕然。但身边没有一个人会提醒……毕竟,殷时嬿和殷姚父母犹嫌不足,政月这辈子最爱看好戏,其他人……没必要也没胆子也没立场。
其实主要还是,反噬基本都是政迟自己受着,脾气只对政迟发,冷脸只给政迟看,殃及不到别人身上。
政迟问了半天,也不见朗九回话,眉心一蹙,“说话。”
“不好说……”朗九是站着的,视野高,看了眼殷姚坐的那桌,发现他好像是和身边的什么人说话,表情好像还是笑着的,心里一喜,道,“大气好像是不生了,但我看姚哥今天是打定主意冷战到底的,再跟过去指不定起反效果。要不您且忍一忍吧,有什么回去再聊嘛,这一会儿功夫出不了什么事的。”
这一句反效果,倒是说服了政迟,他也觉得建议可行,正好今天还有实事要忙。
而且今天这日子,不管怎么说,都不想让殷姚生着气过。
也就渐渐先将注意收了回来,参与到愉快的闲谈中去。
“老部长,我敬您一杯。”
付老部长蔼笑道,“使不得。”碰杯的时候没叫政迟的杯口往下沉,而是自己也压了压。
政迟并不意外,笑道,“太客气了。怎么说也是长辈。”
“我不能不给国元这个面子。”他和善道,“都是成家的人,你也不算是小辈了。”
越说反倒越客气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政国元,老头面子还远没这么大。
他对政迟客气,归根结底,主要还是因为姓宗的。
毕竟现在,政迟算是宗宴知的亲女婿……儿婿?嗯,反正就这意思。
“付翁取笑了。”政迟借他这番,不经意地旁敲侧击道,“看来,您是真觉得我成家了,倒是比我爷爷还开放些。”
老部长叹口气,左手拍了拍自己的右手,“你说的也是,自家门前的雪,还得自家来扫,是厚是浅,外人看不出,就觉得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