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1 / 2)

“啊,正好,物归原主了。”白燮临笑着说,“还是说,你想猜猜,我是怎么拿到它的?”

是妈妈的照片。

殷姚怔怔地看着这张照片。

他好久没哭了。

真的是好久。

醒来的时候,想明白了一些事。

他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挣扎过,也放弃过,但事实摆在眼前,总有一天,他会连生活都无法自理。

总有一天,他会不记得自己对不起什么人,恨过什么人,又爱过什么人。

现在想来,真是失败的人生。

他得了病,说不定,反而是老天怜悯。

就该让他死了,死在船上,死在窗下,死在政迟手里。

越遥说得对。

为什么被殷时嬿带走的是他?

泪混着血滴在照片上,将女孩的脸浑得模糊。

殷姚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想抬起头,却被越遥扯着头发,重重按在地上。

“漂亮的脸。”

白燮临用鞋尖摩擦着殷姚的脖子。

“真可惜。”

殷姚攥紧拳,用尽全力将自己撑起来,不知是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他猛地挣脱开越遥的手,往前爬着,捡起地上的手枪,咬着牙,透过被泪水模糊的眼,将枪口对准白燮临,食指毫不犹豫地搭在扳机上。

正要扣下,却被越遥眼疾手快地扑倒,人太轻,扑他像扑一只濒死的蛾,殷姚泣出一口血来,忍痛将腥味吞下,死命想要推开,却被熟练地反绞了胳膊。

麻筋被精准地重击,殷姚手一松,再握不住那把枪,惊叫一声,绝望地眼睁睁看它掉在地上,被白燮临一脚踢开。

殷姚不再挣扎。

他睁着眼,怔怔地看着前方,不知是在盯哪里。

“越遥,放开他。”

身上压制的力气很快消失。

殷姚却没有动,他在地上,眼角啖着泪,却没有发出哭声。

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白燮临将他翻了过来,看到殷姚脖子上那颗痣。

虽然明显却并不艳丽,没有初见时那么漂亮。

那是颗鲜妍的,情涩的痣。生得绝妙,是蝴蝶的异型翅纹,和白化的王蛇一样稀有;缀在一块完美的蛋糕上的、不可或缺的糖渍樱桃。

现在它变难看了。

这让他很不高兴。

他想让那颗红痣变得更漂亮一些,想看它破裂的样子,混在血里的样子,高高耸起的样子,也好奇如果是具腐尸的红痣,会溃烂,还是会变成丑陋的瘢。

这么想着,白燮临尝试着抬起脚,轻轻踩在殷姚的脖子上。

殷姚没有任何反应,他笑了笑,下腹腾起一片炽热,兴奋到脸颊绯红。

正待用力

猝不及防,他的动作被打断了。

小腿和脚腕被一只血手死死用力地抓住。

惊奇地发现,无论如何动,无论怎么用力,他都踩不下去一点,像是被钢筋死死绞住一般。

白燮临叹着,“啊……”

乘这间隙,殷姚被一把扯了过去。

冷了太久,浑身像冰似的,猛地撞进一个炽热的怀抱,死死地搂着,他的体温烫得殷姚开始微微颤抖,不由自主地缩紧了身体。

像是一具木偶就此有了生命,殷姚紧闭着眼,伸出手揪紧了那人的衣服,额头贴着宽阔的胸膛,听他心脏在血肉中沉重有力地震跳。

半晌,只听见白燮临在他头顶,轻声笑着,“你是什么时候爬过来的?”

“中了两枪,”他语气有些惊讶,喜怒不定道,“居然还活着。”

第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