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是随自家雇主来行的,巧在那是个稀命的大老板,但凡远航都会带上补给,殷姚还没那么倒霉,恰好都是O型血,及时建立静脉通道,暂且保住性命,只要伤口不发炎,就能活到下船的时候。
匕首楔在胸口足有一夜,患者机体状况又极其糟糕;这算是大型疑难手术,医生都是各地连夜奔波来的,虽未有疏漏,但殷姚不知道为什么,肝功能并不太好,凝血指标不正常,使得在手术过程中需要一边输糖,一边补充血容量。
政迟将那双手摊在自己掌心,细瘦的五指微蜷着,肤色苍白,伤痕累累。
他现在确实比以前更像越遥。
政迟眼角微缩,手轻轻覆在那青紫遍布的手背上。
突然想起来,殷姚以前的手腕,经常青紫一片。是他不知力道肆意把握留下的痕迹,殷姚怕疼,而他爱看他哭痛,因此每每想躲开却又总是不敢,只红着眼默默忍受着。
现在想来,殷姚总是因他受着各式各样的伤,除了言语带来的刺痛,还有身体上的。
一次又一次。
经他之手。
殷姚没有将手收回来,任由他捧着自己,安静地坐在床上。
他现在已经不会喊痛了。
政迟将那双手拢起,默了半晌,问,“你还记得什么。”
陈韩峰反倒有些惊讶政迟的平静。
“嗯?嗯……”殷姚似乎有些累了,垂下眼,“记得你在船上被人偷袭了,后面的……”
“是白燮临要对我开枪,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