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柔想了想,还是对着那挡着帷幔的车窗问了句:“今日雨水大,已寻不到马车,不知可否捎带我一段。”

话音已出,就见那帷幔缓动,当对上裴景玹似含笑意的眼眸,江念柔心中一紧。

忙道了句:“不知是王爷尊驾,打扰了,我去乘其他车驾便好。”

刚向后迈了步子,就听裴景玹阴暗不明道:“倒不知念柔姑娘是想选谁的车驾,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

这一问却让江念柔不解。

目光看向门前还停着的两辆马车。

一辆车驾竟是全金打造,当真是彰显豪气。

再想那大皇子做派,确实不难猜这车是谁的。

再看一旁那以白玉为底,雕有梅兰竹菊的车身,江念柔感叹,不愧是最喜风雅的二皇子。

怎得竟是这么巧,此地就剩了这二位。

本是一件蹭车的小事。

如今竟是上升成了选哪位皇子的高度?

再感裴景玹周身散发出的冷意。

江念柔又将那外袍拉紧了几分,试问道:“我选王爷您这辆行吗?”

那两位皇子的车,她可是断不能坐的。

虽想离裴景玹远一些。

可相比于让她顶着大雨走回宫。

还是觉得蹭他的车,才是更好的选择。

见裴景玹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江念柔将打着的伞夹在臂弯中。

双手抱拳于胸前,可怜巴巴的道了句:“拜托拜托。”

裴景玹见她一双星眸眨呀眨,一副装乖模样。

本想再为难她一番,可待看到她裙角已然湿透,蹙了蹙眉,道了句:“请念柔姑娘上车。”

车夫闻言,备上马凳,恭敬施礼。

江念柔也未做犹豫,收了伞,便踏上了马车。

见裴景玹正坐马车中间,她则很有眼力的寻了车门边的位置,老实坐好。

好在裴景玹也未再与她说话,而是坐在那闭目养神。

江念柔倒觉松了口气。

寻着这车内看了看。

与那两位皇子相比,这马车却是极简的很。

除了一个茶案,当真未再备上其他。

目光落在这车内放着的竹篮。

江念柔暗暗叹了口气。

本以为大雨下的突然,这篮子花应是落在那皇家别苑。

未想到他竟是带着的。

既然逃脱不掉为他酿酒,这心中反而也就看开了。

想她别的不行,在这酿酒之上,确是颇有天分。

马车行了一会。

车内无风,当真觉得有些热,偷偷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已然半干脱身。

并无不得体之处。

便就将裴景玹的外袍脱下,细细叠好。

许是感受到她的动作,裴景玹睁眼,目光便落在那放在她腿间的外袍上。

江念柔想了想,还是问了句:“这外袍,要不还是让臣女拿回去帮王爷洗洗?”

裴景玹闻言,瞥了她一眼道:“本王尚且没几件衣裳,怕是再让念柔姑娘洗下去,便就无衣可穿了。”

江念柔:“……”

心道你这是骗谁呢。

之前虽不认得裴景玹,但也在这皇城中听说过不少他这位皇叔的事。

先皇后膝下只有当今圣上与玹王两子。

许是因这两兄弟年岁相差甚多,圣上自小就偏宠他这位皇弟。

哪怕先皇有意立玹王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