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玹将手中黑子洒回棋罐内,悠然起身,抬手落于她发间,惊的江念柔直接顿在原地。

茫然的抬头看他。

感受头上的轻柔抚弄。

直到那幽深凤眸,已透了满意之色,方才听他道:“头发乱了。”

江念柔握紧手中的竹篮,面上似是桃花映射,微微泛起红意,只木讷的回了句:“哦。”

见她眼神闪躲,裴景玹面上挂了几分笑意,转手接下她手中提着的竹篮道:“赏花宴就设在牡丹园,我们走吧。”

裴景玹已在前引路,江念柔便老实的跟在后面。

目光落在他提着的那个竹篮,想了想,江念柔还是问道:“这竹篮还是让臣女来提吧。”

好好的一位王爷,手提装满桃花的竹篮,看着总是说不过去的。

裴景玹闻言,脚步未停,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于皇家别苑采花,念柔姑娘觉得,这罪名你可担待的起?”

江念柔闻言一惊,立马摇头:“担不起,担不起,还是王爷您自己提着吧。”

面上卖着笑,心里却是腹诽不停。

明知道在皇家别苑采花有罪,还偏偏逼着她采。

想到之后还要为他酿酒。

这心中就是怎么的都觉郁气。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皇城中最大的是圣上,第二大的莫过于这位皇叔。

再加上他又与暗阁有关。

就算江家手握兵权,于裴景玹而言,杀了她也如杀死只蚂蚁一般简单。

所以只能秉着能躲就躲,能跑就跑的原则。

让自己早日脱离这皇叔的苦海才好。

心中想的认真,未注意身前这人是何时停下的。

待到整张脸都撞入他宽阔的脊背,就听前面有人道:“福宁见过皇叔。”

是三公主的声音。

江念柔努力的将自己由他的后背上拔出来。

揉了揉今日已撞了两次,此刻已又酸又胀的鼻子。

瘪着嘴,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动作倒是引了三公主的注意,刚刚这般看来,只见到自家皇叔提着竹篮向此地走来。

倒是没看到这后面居然还跟着一位。

此刻江念柔鼻尖微红,一双星眸闪着水润的光,唇角微微向下弯着弧度,一副受了气又不敢言语的模样。

见她神色,三公主端了端仪态,问道:“江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欺负?若有委屈,定要与本公主说,本公主自会为你做主。”

既入宫做了伴读,就是她三公主的人,若有人欺负了,便就是打她的脸。

江念柔见三公主圆润的脸庞染上淡淡怒意,一副要为自己出气的架势,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裴景玹。

引的三公主也随着她看了过去。

感受到两道视线落在身上,裴景玹面色沉静道:“好像确是本王欺负了她。”

江念柔一听他如此大方的承认,心中带着几分期待,看向那想要为她出气的三公主。

却见三公主那双明亮的杏眼,顿时睁的溜圆。

连连后退两步,引的一身丰腴都随之抖了抖。

心中震惊道。

皇叔从不接触女子,怎的今日竟是欺负起她的伴读?

目光在江念柔与裴景玹之间来回的瞧。

一面是自己的脸面,一面是得罪了皇叔,就可能会被父皇断了口粮的后果。

三公主未作挣扎,上前拉起江念柔的手,语重心长道:“有的事,忍忍也便就过去了。”

江念柔:“?”

刚刚那要为她撑腰的气魄呢?

怎的瞬间就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