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江家人的性子,若那夜借着药力,真对裴景玹行了过分之举。
圣上赐婚,绝无二话。
可他却偏偏将她打晕,随而又出现在宫中,一步一步,引她入局。
裴景玹闻言,将手由她的腰间缓缓上移,停在小衣那刺绣如生的凤羽,摩挲道:“凤有羽翼,可乘风而飞,只得其身,就似斩羽断臂,
我的身与心早已落在柔儿身上,以心换心,方得凤落栖身,两相依伴,岁岁年年。”
一字一句,缓缓而出。
就似打在江念柔心上。
他指尖轻柔,虽是描绘着那单绣的一只凤羽,可小衣轻薄,隔衣而触,惹的江念柔战栗不止。
抬手抓着那不老实的手。
江念柔忍着羞意,嗤道:“王爷以心相换,我却未付真心,又有何分别?”
她依旧是被赐了婚。
逃过,避过,方才如此。
裴景玹随着话音起身,长臂将她揽入怀中,轻吻她的眉眼,沉磁的嗓音染着诱色问:“柔儿当真未付真心?”
他的吻如春日细雨,随臂弯收紧。
江念柔融在怀中,感受那蓬勃有力的心跳。
心间发烫,本是肯定的话语,却如何都说不出口。
见她璀璨星眸中顿然迷离。
裴景玹指腹轻碾她红润的唇瓣。
唇角浮着意味不明的笑:“有的时候,人的身子会比话语来的真实,既然柔儿说不出,不如由我来问好了。”
天旋地转间。
江念柔落入柔软床榻,本能挣扎,却终败在他游离掌心之下。
不攻池掠地,只四处点火。
江念柔只觉自己沉身在水深火热间。
这感觉竟是比她中了药,还要难受。
眼中滚着泪,却被他以吻轻拭。
终是在她要被这念火烧为灰烬前,彻底放弃挣扎。
双手抵在裴景玹的身前。
声音绵软的回道:“付出了,王爷你就放过我吧。”
裴景玹闻声停下,噙着笑意的漆眸望着她,又问:“柔儿付出了多少真心?”
江念柔现在连小衣,都被他以唇角扯下。
如此角度看她,当真是一览无遗。
整个脸都热的发烫。
他却极有耐心的等。
实在受不住了,江念柔伸出手,用拇指与食指蜷了一个形状,颤着声音说:“这么多。”
裴景玹看着她以小手围成的圈,笑了笑,道了句:“好像比酒酿圆子大了些。”
江念柔不知他为什么会说酒酿圆子。
可还不等她再想。
裴景玹就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虽不是全部,总也是好的,往后余生还长,我等着柔儿便是。”
江念柔想说什么,终是被那顿然的痛意压下。
就似猛兽掠到了猎物。
不再给她任何机会。
只得随之沉浮。
化身欲海苍茫。
夜风吹着窗上的喜字沙沙作响。
红烛燃尽,余音未停。
……
当日光驱散黑夜。
江念柔瘫在床上,喘着仅剩一点点的呼吸。
身上酸痛,却还是没忍住,哑着声音问了句:“王爷,你还是个人吗?”
整整一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