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阳微微怔了一下。
燕行又道:“是父母?靠着血脉亲缘来信任?还是恩情?或是共同的目标。这世上是否会有人,可以得到你全心的信任?”
陆晨阳沉默了片刻,正色地说道:“有。除了血脉亲人之外,还有一个。”
“是谁?”燕行忍不住问道。
陆晨阳看着他,说出了一个名字。
陆晨阳说道:“不说这个了,你快点帮我想想,这给皇上的奏折要怎么写?”
燕行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听书说你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看来一点都没错。”
这全心全意的信任着别人,这奏折不知道怎么写想起他来了。
哼,找那人去啊。
陆晨阳一脸无奈:“好承潇,都是我的错,你大人大量,快帮帮我吧。”
承潇是燕行的字,有一次两人喝多了燕行说的。
不过陆晨阳从未如此这样叫过他,这还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字,不由得整个人都呆了呆。
这个名字从他的口中叫出来,似乎都好听了许多。
燕行弯了弯唇角,轻咳一声:“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那我也不好拒人千里之外。”
燕行想了想,说道:“方世豪谋反一事是真,不过算你运气好,今年是皇上的大寿,你这奏折送上去,估计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给皇上找不自在。所以你这奏折就算送到京城,估计也会被闲置一段时间。”
陆晨阳点头:“我倒不是怕京城知道,就是不知道这奏折该怎么写。”
燕行道:“那就看陆大人有多大的胆子了。”他道:“这奏折送到京城就算快马加鞭,那也得三个月了,等皇上看到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谁都不好说。所以,你不妨大胆一点。”
陆晨阳若有所思,大胆一点?
陆晨阳想了想,提笔开始写。
他先写了南阳王苛待百姓,致使百姓民不聊生,所以方世豪才揭竿而起。他细细地说了南阳王的各种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其中格外强调,南阳王多次招兵,意图不轨不知道的还以为陆晨阳这是弹劾南阳王的奏折呢。
然后才轻描淡写地写了逼得叛军围成,写到这的时候,折子的内容已经过了大半了。他才终于写到了闫元杰勾结叛军,为叛军输送粮草,然后被英明神武的他发现,及时制止,已经关进了大牢。
陆晨阳越写越顺手,眼睛亮得不行。
以前她跟陆晨阳一起读书写文章的时候,夫子就说过,她的文章比陆晨阳写的好,不是因为文采,而是因为生动。
她写的给人一种身临其境之感,可以让人感同身受。她写南阳王欺压百姓,好像就能看到百姓受到的压迫一样。
燕行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他写字的时候很专注,背挺的直直的,听说这是读书人的风骨。
但明明一副轻松随意的姿态,有一种惬意的松弛感。
他坐在他的身侧,即使一个侧脸却也依旧清俊儒雅。
燕行站起身,缓缓地为他研磨。
陆晨阳又继续写,因皇上大寿,众将士也深感皇上的恩德,士气大震,叛军被剿,成功平乱。
陆晨阳还特别推崇了一下皇上的功绩,就是因为皇上英明神武,将士们才能如此奋勇杀敌。
陆大人表现出了状元郎的功底,这马屁拍的清新脱俗不说,还十分恰到好处。
燕行:“……陆县令若是在京城为官,也大有成为佞臣的潜质。”
陆晨阳:“……”
他就当他在夸他了。
最后陆晨阳浅浅地提了一句,闫元杰已经被关押在大牢,请皇上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