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狂欢和掩盖暗恋一样辛苦,都要行不随心言不由衷。
在她穿衣服的时候,梁元峥望着外面的雨出神;两人间缺乏对视这件事令陆灿然开心,她惧怕被眼睛出卖。
网上讲,人在看到自己喜爱的事物时,眼球会更湿润,看起来会更亮。
这是不需要弹幕的“读心术”。
真好,真庆幸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会读心,否则,她现在的头顶一定冒出大量大量喷洒粉色孢子的小蘑菇。
雨渐渐小了,重新折返食堂,一回生二回熟,再次同伞,陆灿然走路不再同手同脚,她甚至还有勇气,主动问起梁元峥。
下雨天真好,茫茫水汽掩盖了很多东西,比如她自作主张地将梁元峥当作与爱情联通的呼吸器。
她在作弊。
她在用作弊得到的答案,向他寻求验证。
“薛主任今天很忙吗?”陆灿然说,“听说薛宁远学姐也在急诊科呢。”
“嗯,”梁元峥说,“一个骨折的患者突发心悸,他在忙。”
“这次学长不用去吗?”陆灿然问,“薛宁远学姐一个人就可以了吗?”
梁元峥说:“我今天下午本来是休息,已经工作很久,这种手术不适合我过去。”
“学长很累吗?”陆灿然意识到什么,“所以才没来查房?”
她一直在等。
因为多一项血压测量,陆灿然还特意去卫生间洗了两遍胳膊,均匀涂上香喷喷的玫瑰味护手霜,是她特意挑选的,像把玫瑰和叶子一块碾碎后的香。
陆灿然突然为现在的行为感到忏悔。
祝华欣提到过一次,说规培生很苦,梁元峥在医院这么久,已经那么疲惫了,不该因为她一腔的喜欢,还要在夜晚撑着伞出现在这里,陪她去食堂找她朋友遗落的东西。
这样很不好。
很糟糕。
学长也只是人,只是被她喜欢;可被人喜欢也很正常,并不需要对她的暗恋负责,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是一项不求回报的事情,一项私密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