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有诚王妃的消息吗。”
“王妃好着呢,前天还见过一回。”白荣说:“你要见她可不大方便,要是有什么话,我替你转告也是一样。”
“我也没什么话,她过得好就行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白荣不能多待,临走时白荣说:“刚开春时气不好,人活泛了,病气也活泛。听说这两天掖庭那边病了好几个。你们这里要当心,被褥衣裳都勤晒晒,出去进来可别过了病气。”
采珠笑着说:“知道。”
送走白荣,采珠才回了屋。
香露看她一眼:“走啦?”
“嗯。”
香露放下手里的活计:“白荣也算有造化的,谁想到他就让来公公看上了,满宫里的小宦官谁不眼热。”
“切,有得这份儿眼热,当初干嘛去了?”采珠嘴里不停,手里利索,打了个活结咬断了线才说:“当初高公公病的那样,人人都躲不及,唯恐病染到自己身上了,只有白荣一个端屎端尿黑天白日的伺候。人有这份儿造化,也是自己心眼实,吃了苦才换来的。”
再说,忽然显赫起来,也说不定不是造化。
位置高了,要办的事儿也要紧了。遇到的风险肯定是以前不能比的。
两人声音都不大。香露还往屋里看了一眼。
徐美人睡觉总不太踏实,有点儿动静就易惊醒。
还好,这会儿没醒。
“嗳,听说明年春里又放人。”
“嗯。”
“你怎么想的?”
采珠怔了一下。
“走一步算一步呗,想那么多做什么。”
香露和她小声咬耳朵:“你自己得有个打算啊,看这宫里一茬一茬的进新人,机灵能干的哪儿不是?你呢?还真想干到人老珠黄干不动的那天啊?”
采珠抿了下嘴。
是啊,谁不惦念个前程?
伺候的主子都不知道前程在哪儿呢。这没生育过的后宫女子,在先皇驾崩后,要么一裹齐送到掖庭后巷,要么就送到庵里观里头出家。徐美人又没个孩子,真到了那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儿,身边伺候的人,肯定也没好着落。
要是明年出宫的话……
采珠眯起眼。
老家也不知还有什么人在,这么些年没通过一回信儿。她当时离家时,根本连自家在哪儿都说不清楚,家里人也从来没往宫里捎话找过她。
虽然有潮生在,以潮生的性子,是肯定会照应着她的。可是采珠想,人这一辈子,总得自己站得直才行,投亲靠友可不是办法。做个小买卖许是行得通……
香露说:“对了,前天我遇着一个同乡了。”
采珠恍惚听她说过,想了想:“叫什么绣来着?”
“魏绣。”香露说:“她也算命大的,原来在东宫的仙云苑做事。那年大病一场,被抬出去,我还当她就这么没了,结果她又挣过来了,在掖庭待了两年,现在在拾翠宫做事。”
“那可真不易。”
“嗯。她也说,那会儿的日子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想想都后怕。唉,明明那会儿是个出头的机会,结果落水生病不说,机会也让人顶了。”
徐美人醒了,在屋里唤人。采珠忙应声,进去服侍。香露说的事她当时唏嘘过一番也没细想,晚上躺了下来,四周静得很,回想白天的事,怎么都觉得好象漏了什么。
东宫,仙云苑……以前有那么段日子,好象含薰就在那里待过,后来才去的宜秋宫服侍二皇子。
这事儿说来也没什么,不过是碰巧吧?
话虽这样说,可采珠心里总象压了块什么东西,沉甸甸的总挪不开。
过两天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