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凛的母亲战战兢兢走出来,跪倒在皇后脚边「皇后娘娘,我家......我家......」
皇后懒得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想必就是真的了。此乃魏苏两家家事,魏侯夫人不如表个态吧。」
言下之意就是让魏凛的母亲处置沈桃,我站在一边旁观,知道皇后也是为我,可是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沈桃又怎会安然无恙到现在?
魏凛的母亲恨透了沈桃,她不仅是阻碍魏家与晋国公府联姻的绊脚石,更败坏了魏家的名声,阻碍了魏凛的前途。
可是魏凛为了沈桃能以死相逼,魏侯夫人终究无奈。
「这种虎狼窝,你也趋之若鹜地往里跳?」元鸷用仅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我笑笑,算是回应,追逐了魏凛这些年,我对他的喜欢‘罄竹难书’,在魏凛看来,都是罪过。
魏凛的母亲说不出一句话来,苏夫人早已洞悉魏侯府的情况,讽刺道「魏小侯爷,枉你身为人子,却让母亲替你为难,忤逆不孝的东西。」
魏凛冷哼一声,放开沈桃,又扶起母亲,朝皇后重新一拜「皇后娘娘,桃儿是我的命,我愿放弃袭爵,与桃儿终身相守。」
此话一出,魏侯夫人当即哭了起来,痛心疾首地顿垂心窝。
皇后有些不悦,眼见事情闹到这般地步,漠然道「袭爵是朝堂之事,本宫管不了,既然如此,你们两家便在陛下面前分说吧。」
丝竹管弦乐起,大殿之上其乐融融,本是群臣家宴,皇帝不想让场面闹得过于难看,与皇后酒过三巡之后,像是不经意般提到了魏苏两家的矛盾。
「皇后是中宫之主,想如何处理此事呢?」皇帝开口问道。
皇后与我母亲对视一眼,随即说「魏侯夫人治家不严,管理内院不力,以后便不用来拜见本宫,待在家中反省便好。」
京城女眷无法进宫面见皇后,便等于失去了荣耀,魏侯夫人还有诰命在身,是莫大的屈辱。
皇帝点了点头「不过朕还听说,魏小侯爷要放弃袭爵,这是怎么一回事?」
魏侯从席中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还有苏老将军,没等魏侯开口,苏老将军当即状告魏侯府宠妾灭妻,罔顾人伦。
皇帝有些惊讶「苏老将军是说,魏小侯爷竟从正门纳妾?」
该来的终于来了,我曾为了劝告魏凛,选择去亲见沈桃,最后徒惹麻烦。
皇帝早就想收拾魏侯府,但是碍于苏老将军两家的亲事迟迟没有动手。
苏华年死后,大内本想借着丧期未满一年纳妾的名头发难,但这时,我却突然选择嫁给魏凛。
从正门纳妾是对苏家莫大的侮辱,此事后,两家恐怕会彻底撕破脸,魏家再无苏家的助力。
沈桃一身红衣,为彰显「风骨」,昂首挺胸入殿,我看不懂她,或许她跟她口中,我们这些「古人」有着不一样的思想,亦或者她是被魏凛宠得无法无天。
皇帝的脸色不太好,宫中礼仪或躬或拜,这些这对沈桃来说,仿佛天生不存在。
魏侯府再次被给了一个台阶,那就是处置沈桃。
魏凛被他爹压着跪在玉阶前,红了双眼,恶狠狠地咬着牙,环视宴席上那些‘棒打鸳鸯’的恶人。
我似乎有些理解,魏凛钟爱着沈桃身上的某些特质,比如她口中言之凿凿的「自由与平等」。
不过横冲直撞是自由吗?与有妇之夫结合是自由吗?他们生来的身份平等吗?对苏华年又平等吗?
魏凛蠢,唤我郡主姐姐的时候蠢,跳湖救我也蠢,如今,更蠢了几分。
七
自九岁泡了一把冰冷的湖水,我落下病根世外寻医,痊愈后回京已然十七岁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