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酉在国外的这些年无时无刻不深扎在怨恨里。
他从小就被栓上了于家的链子,永远都是第一个被选择又被放弃的人无法走出这道深渊。
幼时的于怆总是保护着于舛,无论他是否拥有那个能力,他总能笔直又堂堂正正地站在前面。
即便是面对像座山一样压得人无法喘.息的于老爷子,于怆也总是能毫无所觉的直视他。
说不清这里面是嫉妒还是别的什么,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总是仰望于怆。
因为在他们所有人都跪着的时候,于怆也总是笔直地站着。
于此那个废物叫于怆一声哥,是害怕也是崇敬,于怆便能低头看他一眼。
可于怆从不会低头看他。
他讨厌于怆每一个看向他的眼神,可又隐秘的期待能从于怆的眼里看到不一样的眼神。
一个真正高贵又自傲的人不应该生在于家,也不该生在这个世界。
他双目猩红,向着沙滩上那个长身而立的人冲了过去。
于怆拥有的不多,但他都想摧毁。
“陆一满!”
沙滩上传来于怆的声音,陆一满看着那辆失控的车,眼眸微闪,脚步有一丝挪动,可在看到后面那辆紧紧跟上来的车时,他又停住了动作。
沙滩上并不平坦,有很多起伏的礁石,细软的沙让车显得沉重了很多,陆一满就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一动不动。
于怆透过陆一满望过来的双眼看到了他平静无波的瞳孔,像没有起伏的海面,掩在其下的是能将一切湮灭的惊涛骇浪。
平静斯文的外表下是深藏的疯狂。
车越来越近了,带起的风吹落了陆一满身前的花。
红色的花瓣飞到了空中,与他不过两米远的车击飞了轮胎下的沙。
两辆车与一个人。
谁是比谁更癫狂的赌徒。
于怆眼中一厉,向着于酉的车狠狠地撞了上去。
堪堪擦过车尾,于酉的轮胎撞上礁石,一阵打滑立马横过车身转了个方向,堆积的沙疯狂的在车底奔涌。
车身停在了距陆一满不过五十厘米的距离。
轮胎被深深地埋在了沙下,奋力转动过后是随着烟雾升起的哀鸣与死寂。
“嘭”的一声,于怆甩开车门大步向于酉的车走了过去。
他胸前的领带被吹的乱飞,向来整整齐齐梳在脑后的头发也凌乱四散,半掩住了他那双凌冽冷锐的眼睛。
拉开车门,他揪着于酉的衣服将他拖了出来,还没等他开口,狠狠的一拳砸了上去。
于酉立即侧倒在车头上,人还没清醒,又是一拳,溅飞的血洒在了于酉的脸上,溅在了于怆的拳头上。
他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于怆冷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直直地看着他,又一拳砸了上来,伴随着冰冷沙哑的声音。
“我说了,别惹我。”
于酉再也支撑不住,瘫软着半跪在地,抖着身体从带血的嘴里呕出了两颗牙。
于怆只在很小的时候对于此发过一次狠,只有那么一次。
他并不是一个崇尚暴力的人。
但于怆也不知道,小时候于此故意踢石头砸伤于舛脑袋的事,是他在背后教唆的。
如今,也算有始有终了。
他一边呕血一边低低地笑了起来。
于怆面无表情地甩开他的身体,转过身大步离开。
他抬眼看向前方静静等着他的陆一满,踩着礁石和细沙,迎着海风,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近。
现在的于怆在外人眼里有些可怕。
冰冷又含着一丝暴戾的脸还溅着零醒几滴血,黑漆漆的眼中晦暗无光,黑色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