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然手攥紧床单,有片刻没能说出话,全是呜咽着哼出来的破碎音节。

等到手机又亮了好几下,她才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又在亮,会不会是谁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陈洛白目光一直只落在她身上,全没管手机:“没什么重要的事,估计是汤建锐他们在群里聊天,想约着今天下午一起去爬山,我没答应。”

顶灯晃得厉害。

周安然大脑也晕晕乎乎,下意识看着他问:“为什么啊?”

因为不自觉带着些哭腔,她语气听着可怜得厉害,越发惹人想更狠一点。

陈洛白摁着她膝盖,唇角勾了下:“你今天还有力气爬山?”

周安然:“……”

到了十点半,手机还在亮。

周安然靠在枕头上平复着呼吸与其他反应,白皙的肩膀潮,红一片。

“他们好像还在聊,要不要看看啊。”

陈洛白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她:“你看吧,密码是你生日。”

周安然唇角弯了下,把手机拿过来,打开群聊看了眼。

“汤建锐说请我们去他舅舅家玩,他舅舅在郊区那边开了民宿,说让我们一起去那边住一晚,趁着天气好,明早还能去山上看日出,我们去吗?”

陈洛白还在亲她:“你想去我们就去。”

“你明天不用回律所吗?”周安然问他。

“请假了。”陈洛白抬眸看她一眼,“女朋友好不容易回来,还回什么律所。”

“那去吧,难得都有时间。”他这会儿动作又好温柔,周安然被他亲得发痒,伸手推他,“陈洛白,你别这样亲我。”

“又不认账了是吧?”陈洛白低头在刚才亲的地方咬了下。

周安然这下不觉得痒了,很轻地颤了下:“你怎么总咬这颗痣呀。”

回南城前一天晚上她就发现了。

但那天没好意思问他。

陈洛白抬起头:“和它有点恩怨。”

周安然微低头,看见那颗痣旁边有浅浅的牙印,脸一下又红透:“恩怨?”

陈洛白指一点点腹落上去,想起高二刚开学不久那个夜晚。

一只细白的手拿着棉签和创口贴递到他面前。

抬头时,他先看到女生黑色裙摆下一双纤长笔直的腿,内侧一颗黑色的小痣,衬得皮肤越发雪白晃眼。

他当时觉得不合适,就偏头撇开了视线,再转回来时,就只看到她匆匆跑进教学楼的背影。

陈洛白重新摁住她膝盖:“因为我那天差点就抓到你了。”

*

到了下午两点,周安然和陈洛白才出发去酒店和其他人会合。

他们一群人中有大半已经考了驾照,汤建锐舅舅的民宿离酒店差不多只有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车程,陈洛白就让人另外送了两辆车过来,加上他昨天开过来的那辆大G,一行十二人自驾过去。

两点半从酒店出发,四点顺利到达。

汤建锐舅舅的酒店位于山脚下,临湖而建的别墅,白墙青瓦,清雅漂亮。

这会儿非年非节,民宿这晚正好没客人,他们又是被汤建锐请来的,不用办理入住手续,也不着急分房,下车后跟汤建锐舅舅打完招呼,一群人就四散着开始兴致勃勃地逛起了民宿。

有去喂猫的,有去看后院汤池的,有直接在客厅玩起了玩具的。

周安然被陈洛白拉着走到了别墅外的湖边。

趁着其他人这会儿都不在,周安然小声问他:“我今晚还跟你住一间房吗?”

“不然呢。”陈洛白在湖边站定,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下,“周安然,你怎么每次都睡完就不想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