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开。
殿内,太子定定看了楼笺一眼,收回手,将人推开,从池水中起身,套上了外衫。
“滚出去。”
声音有些低,但足够楼笺听出内里的愠怒。
只是,泡在水池中的楼笺没动。
他伸手捂着被打了巴掌的脸颊,思绪有几分回笼,又有更多的紊乱。
刚刚,太子看他的眼神……那愠怒中溢泄出的一丝被他成功捕捉到的情绪……
分明可以命江涯入内缉拿他,亦或者,当场砍了他……只是一个不咸不淡的‘滚’……太子,认出他了……什么时候……
这念头一旦留存在心间,便宛若阴云密布的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此前那些被怨恨冲昏的理智,逐渐回笼。
是了……青簪为何会一直跟着他,没有授意又怎么平添善意。周围的侍从对他视而不见,放任自流。
就连江涯……也一直在提点他……是他太固执,堵着一口气,什么都没能听进去。
可他的相貌与之前早就不一样了,为何会认出他?
太子知晓他的相貌已经变了?如何得知,从何得知?
……有什么,是他不清楚的……又或许他不清楚的太多。
一旦深究,便是一连串的疑问,楼笺想要寻对方问清楚,抬头时,太子早已不在,只余下纱帐轻轻摇曳。
后背的伤浸泡在水中,血水不断渗出,伤口完全崩裂了。
拖着沉重的湿衣,楼笺顾不得冷风,踉跄的追出去,却只看到新雪上一排宫侍走过的凌乱脚印。
“太子呢?太子去了哪里?”随意拉了一个宫侍,楼笺仓惶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