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面色犹豫,几个小太监添了一把火。

他们是贪图着跟着李公公吃香喝辣,才做小伏低供着对方的。可这半年来,光听李公公夸下海口,没能吃上一口肉,还挨了一顿打。

若这次对方不能为几人出头,他们着几个小太监,自然不会再恭维着李公公。

这点,李公公心里门清,被几个小太监架在了火上,他十分为难。

但此前他被哄得什么都吐露了,若是此刻惹了这几人不满,估摸着会将他眼线的身份拱出去,到时候才是真的完蛋。

想到这里,李公公心一横,打算带着几个小太监私底下教训这丑奴一番。

反正对方受了伤,伤势再重一些,估摸着也看不太出来。

楼笺心中堵的厉害,被几人拦在门口,听着他们当着自已的面商议如何对付自已,手下拳头逐渐攥紧。

“哼,你今日遇上咱们几个,算是倒了霉运了!”从袖口掏出了一节韧性极佳的麻绳,李公公靠过去,嘴上还咒骂着楼笺的相貌。

只是还没等李公公靠近,一柄长剑倏而贯穿李公公的胸口,鲜血从伤处流出之时,他还未曾做出反应。

长剑抽离,胸口破洞争先恐后的涌出大量鲜血,李公公‘噗通’一声跌倒在雪地中,再也没能爬起。

这变故令周围的小太监惊叫出声,一回头才见到手持沾血长剑的太子殿下正悄然立于后方。几人登时汗毛耸立,被吓得跪在雪地里,哆哆嗦嗦,语无伦次的告饶。

楼笺是看到李公公倒下时,才抬起头的。

太子利落的杀戮之姿落在他眼中,那不带情绪的目光,以及沾血的长剑仿佛钢针刺入眼球,看的他身躯一抽一抽的阵痛。

不知是为对方那虐杀的模样感到惊心,还是自作多情到认为这是为了自已而复杂苦痛。

理智上,他不该带有太多过去的情绪,他这次过来……分明是要……

“既然还有力气四处乱逛,便近身侍候着吧。”

丢开沾血的剑,游慕转身离开。剩余的几个小太监,江涯会亲自处理。

“……是。”

楼笺跟随对方,一路去了曾扣押过自已的东宫私狱。

太子没再理会跟在身后的楼笺,脱去了外衣,从赶过来的江涯手中拿了酒壶,猛然喝下几口。

纵使江涯在一旁小声劝说,也没能阻止太子灌下烈酒的势头。

一小坛烈酒入腹,似乎将原本湿冷的周身灼烧,游慕晃了晃脑袋,感受着飘忽的意识和发烫的身躯,抽出一旁的长剑,抬脚走下牢狱。

说是审问袭击的刺客,但他清楚这些人都是三皇子派过来的。

宸帝自私自利,既希望他的这些皇子争斗不断,又不希望他们闹的太大影响朝中局势,是以,此次遇袭之事,必定又是声势浩大之后被压下抚平。

他本就不打算将此事捅到宸帝面前,即便是拿到了这些人的口供,也没有多大价值。

过来刑讯,不过是用来发泄服用过寒食酒后过于躁动的情绪和暴虐砍人的冲动。

江涯留了个心思,没让楼笺跟着下去。但单单侍立在外侧,楼笺也能听到里面犯人不断的惊叫。

惨烈异常,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重。利刃划开破肉砍掉肢体的声响很沉闷,重重的敲击在耳边。

求饶声从一开始的高呼逐渐变弱,直至再也没了声息……

心脏沉到了谷底,楼笺想不通……

楼府被屠戮,被烈火灼烧,两百多口人全都葬身火场,被安上了莫须有的谋逆罪名,连带着长姐夫婿一家也遭到牵连。

他们说,楼家,是太子棋局上的弃子。

那时,他刚从乡下阿嬷家中折返回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