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死了,但这清缴的事务还是要进行下去,是以,以往同姚公子交好的几个富商地主都遭了罪,连夜被官差带走审问去了。
县令身死,钦差彻查,明面上一切如常,可私底下,人人自危,唯恐被波及到。
这场风波中,唯一幸运的便是此前被一直孤立的游家。
游老爷早前便卖掉了铺子,银钱到手,又因为许久不曾参与那些富商的席面,没了利益往来,远离是非纠葛,安然无恙。
老太太派小厮送书信到乡下时,游老爷对着信纸瞧了又瞧,感叹着时运回转,福祸相依。
只是这庆幸运势的欢欣并没能持续多久。
游夫人的主屋内,瓷杯碎裂的声响,显得分外刺耳!
“……你说什么?”手上没了杯子,游夫人亦没心情叫人处理一地狼藉,拧着眉头看向正前方跪着的薛河。
薛河跪的端正,朝着游夫人磕了头,说着:“薛河爱慕少爷,求夫人恩准薛河,留在少爷身侧。”
这话掷地有声,悬在高高的房梁上,回荡几圈后,又尽数落入游夫人的耳中。
一室静默,主座上的游夫人安静的过分,连呼吸都浅的几近于无。
许久之后,她从茶盘中拿出另一盏杯子,手指轻颤着为自已添了一杯茶,将被茶水暖热的杯子,握在手中。
今日,薛河过来还清了薛婶子欠下的债,她惊异这么短的几个月,薛河竟也凑齐了银两。
而后干脆利落的将薛婶子签下的契书和欠债单据拿出来,当着薛河的面撕毁,算是理清了债务。
只是,在她说道放人时,这薛河却径直跪了下来。
初听,她还以为是自已听岔了!
极力压下不理智的情绪,良久后,游夫人才压抑着声调开口:“今日之事,我只当没听过,带着你母亲,离开这里。”
薛婶子在院子里干活殷勤,与她相处的也不错,记着这份情谊,游夫人不愿闹得僵持,叫对方面上挂不住。
她是知道儿子相貌好的,可薛河抱着这份心思,她是如何都不能将人留在游家,留在儿子身边了。
见薛河不语,游夫人又道:“若是缺钱,我可以给,但你需要从此离开桃溪村,立下字据,发誓永不出现在慕儿面前”
几息之间,游夫人想了很多,觉得或许这薛河其实亦是个敛财之人,便想用银钱将人打发走。
她的儿子,可不能受到一丝伤害。
薛河抿唇不语,再度朝着游夫人嗑了头,垂首祈求:“夫人所言,恕薛河不能从命,夫人,薛河只求留在少爷身边,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对方一再坚持,这让游夫人觉察出了些不对劲,若单单只是这薛河暗地里的心思,大可以引而不发,何必如此做派跪倒在她面前?莫不是他……
出于一个母亲的直觉,游夫人几乎下意识确认了,这薛河一定对她慕儿做了什么!
“砰!”
杯子再次被摔的撕碎,瓷片飞溅,但这次却是碎在薛河腿边。
额角破了道口子,血液顺着额头滑落眉尾一路淌下,薛河像是不觉疼痛般,未曾皱一丝眉头。
“薛河,你对慕儿他……你对他…”这话不止薛婶子说不出,游夫人即便气急了,也难以启齿,断断续续的质问着。
第146章 种田: 糙汉长工暗地欺主(46)
“是,是我哄骗了少爷,是我占了少爷的身,一切都是我的罪孽,棍棒打板报官定罪,夫人随意处置。可薛河若不死,便只想同少爷在一起,妄求夫人开恩允准。”他知道以自已的身份,如何都配不上少爷。
可他等不及了,游夫人要为少爷相看女子娶妻,这几日已经在同红娘媒人交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