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迎面泼了过来,茶还是烫的,刺痛了面上的伤口,又激发了辣椒的刺激性,薛海立刻干嚎起来。
“不老实,说,你是谁?”姚夫人冷着面,虽是女子,可那气势比之威严的官员也不遑多让。
“我,我是薛海,薛海,家在桃溪村…是本地人……贵人,你们真的…抓错人了……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薛海总算乖觉了些,自报家门的交代齐全。
姚夫人拿起薛海入府时的信息登记,再一次提起了鞭子。
“是吗?可这入府册子上,分明写着,你叫薛河。我记得,游家有个叫薛河的长工,怎的我们姚府上,又来一个?”
“薛河,他是我哥哥……是有人,给我了一张纸条,说以哥哥的名义过来,便能得到一笔银钱!夫人,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冒名顶替他人!求您放了我吧,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不知道那一袋金子是如何出现在床铺下方的!夫人!”
“偷窃的人……偷窃的人一定还在府上,夫人……求您明察夫人……”
“薛海……你因赌博欠债,气死了自已的父亲,于数月前卷钱跑出了县城?”姚夫人又拿起另一张纸页,倒出了薛海的底细。
“是……是,是我……”虽不愿面对自已造成的结果,但瞧着姚夫人面色缓了下来,薛海瞧见了希望,忙不迭的点头。
“可你如何能证明,自已是薛海,那薛海若是死在了外面,岂非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亦或者,你是授了谁的意,才混进姚府的!”
话锋一转,姚夫人挑高了音量。
“我……我是薛海呀!薛河……薛河能证明!我娘也能证明,夫人,只要将他们找来,便能证明我了!”急着分辩,薛海也顾不上顾虑薛婶子和薛河对他如何,只说要姚夫人将人找来便可证明。
“也罢,那便唤人来瞧瞧,夫君意下如何?”姚夫人转头,对方,门外姚公子偷瞄的眼神。
姚公子一惊,擦了一把额前的冷汗,满口说着:“夫人自已决定就好。”
“我记得夫君的妾室月姨娘出自游府,想来是见过这个叫薛河的,便也带来吧,免得……这小小的桃源县,再出现第三个薛河!”
………
游老爷请的工人多,给的银子也足,这房子搭盖起来倒也很快。也就六七日的功夫,基本的毛坯已经搭好,还将主屋的后院扩建了几间屋子,只剩下粉墙面抹腻子的活计。
薛河虽然不会搭盖房屋,但扛沙袋,混泥浆的力气活干的很在行,一个人顶了两人份,出了不少力。
日暮黄昏时,薛婶子和小翠招呼着工人,叫他们来厨房外简易搭盖的遮阳草棚子里打饭吃。
众人放下手上的工具,陆陆续续的从拱门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薛河走的最晚,将泥沙混好后,才放下铁锹往一边阴凉的地方走过去,缓口气。
夕阳金光璀璨,直晒在皮肤上仍旧热度明显。
傻少爷捧着一碗清水,三两步避开夕阳,踩着满地的沙石靠近长工,伸手将碗口贴到长工嘴边。
“少爷,离我远些,全是沙子,脏”
薛河很是惊喜,他着实没想到,还能有少爷亲自送水的这一日。这些天连日的忙碌,身上又经常是脏污的,薛河便很少贴近少爷了。
担心将少爷的衣服蹭脏了,薛河避开了些,刚要抬手时,又发现手上还凝结着泥沙,索性低头就着碗口喝。
“凉的”刚从井中打上来的水,见长工热的厉害,小翠又忙着帮薛婶子分饭,少爷便屈尊降贵送过来一次。
主要是,这些天长工都不陪他玩了,这让少爷很是无趣。
娘曾经教他的雪中送炭,大约便是当下这种情形了吧?所以这长工是不是该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