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正拿着镰刀,费力的割着麦子。

他捞起挂在脖子上汗津津的布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浑浊汗珠,褶皱的眼皮撑开,眺望着相邻土地麦田里饱满的麦穗,又看了看自已手底下干瘪的植株,皱眉叹了口气。

回过头,远处老树下的阴凉地上,小儿子正捧着水壶睡的酣畅。

甩下手头的麦穗,老汉一瘸一拐的走出田间,靠坐在树根上,喘着粗气。

因着他这双不便的腿,田间的麦子连年都是最差的,这些租子交给东家,留下来的,便所剩无几了。

老汉合计着,被酒气晕染的浑浊不堪的眼睛看了看麦田,又将视线挪到了村子的一头,隔着十几户人家的屋角,望向青砖翘脚最高的那一处院落。

“老大,累着了吧?快,喝口水,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清凉的!”

游家宅院里,薛河顶着灼热的烈阳从田间回来,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一连二三日扛着暑热在田间收割,皮肤又黑了不少。

“没事”薛河接过陶碗,一杯井水下肚,才觉得在暑热窒息的感觉中,有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田里还有多少,等娘洗完这些菜,便去帮你”薛婶子要负责游家人的一日三餐,倒真是走不开,否则也不会放任薛河一个人在田间干活。

说着,薛婶子又递过去一条被水打湿的干净布巾。

薛河接过,往脸上擦了擦,那布巾上的清凉瞬间被周身的热度浸透。拿着布巾往水盆里重新汲取些冷水,如此三番下来,皮肤的滚烫热度才消下去。

做完这些,薛河吐出一口气,说道:“田里的麦子我收完了,只等着烈阳下再晾晒两日,敲打着出了麦粒,便好了”

“哎,那这两日老大你歇一歇,打麦子娘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