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忽然有了动静,从内里被拉开,傻少爷穿着松散轻薄的月白短衫,那衣服似乎是刚扣上的,还扣错了两个扣子。
借着月光便能瞧见锁骨上一大片白腻的肌肤,即便生活在乡下,可游家到底是富裕的,又有丫鬟伺候,少爷的衣食从来没有缺过,又因为生来存在缺陷,被游夫人呵护的周全。
这一身皮肉映着月光晃到了薛河的眼睛,他唰的挪开眼,一时间不知该望向何处,抬眼时却发现傻少爷正目光直直的瞪着自已。
心跳慢了半拍,白日里,傻少爷哭闹的厉害,他都没能瞧见过正脸,这般对上月光一见……
“哼!”
见大个子直愣愣的站着,傻少爷原本就不待见这人,当下便恼了,脚下的木屐跺的直响,转身气呼呼的走进去了。
薛河回过神,连忙端着盘子进去,刚把夜宵放在圆桌上,后背便砸过来一个东西。
“啪嗒”
薛河低头,落在脚边的,是一本史书。
“砰!砰!”
紧接着,后背又是几本书连番砸过来,书本最硬的边角磕在薛河的后背上,有些疼,不过尚且能忍受。
薛河转身,抬手接住再次袭来的翻飞书册。
傻少爷见状,更气了,使性子的将左侧间隔的书房中摆放的书籍尽数推倒,趁手的便朝着薛河砸过去。
若说傻少爷为何一开始便讨厌上了薛河,也很好懂。
因为心智的原因,傻少爷最厌烦读书,他读不懂,许多东西都像在听天书,别人一句话能懂的道理,在傻少爷这边,可能要花费上大半天去解释,去理解。
游夫人虽然不求儿子变得正常,也希望傻少爷明事理,便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教,又请夫子一遍一遍的讲经论史。
可傻少爷虽然人傻,也是有反骨的,越是压迫就越是讨厌,彻底讨厌上了读书,又撒泼的气走了两三个请来的夫子。
即便是这样了,夫人仍旧不松口,倒是不请夫子了,改为自已亲自监督。
昨日傻少爷的课业并未完成,耍着小聪明将讨厌的本子全塞进了床底下,哪知道今日刚来的长工洒扫房间时,将傻少爷藏得那点东西全都扫了出来。
正巧赶上夫人带着傻少爷回房要抽查功课,这下傻少爷直接气炸了,他费尽心思要掩埋的东西,就这么被掏了出来,他能不气嘛!
这股子气本来都忘了,今夜再次瞧见这长工,使得傻少爷不太灵光的脑袋回忆起了下午的憋屈劲儿。
“不许动!”
眼见自已的攻击都被挡了下来,傻少爷砸不过,便开始耍性子的命令起人来。
薛河抬手的动作一滞,叹了口气,知道这少爷果然不好伺候,便也依着娘的话,顺着哄着对方。
他垂下手,任由少爷拿书本砸的过瘾,直到书架上的书册落了一地,少爷砸无可砸的时候,薛河才低沉着声音说着:
“少爷,夜宵要冷了”
“哼!”
气呼呼的少爷也发现了没书可砸这个严重问题,跺着脚,木屐踩的哒哒作响,坐回了圆桌旁,也不理会房中的长工,自顾自的捧着碗开吃。
薛河见少爷总算安生下来,弯腰开始捡拾书本,将这些重新摆放回书架上。
整理好书桌,他便要退下了,谁知刚到房门口,又被少爷唤住。
“不走!”
短衫衣角被拉住,薛河止了步子,回头看去。
傻少爷踢掉了木屐,正光裸着脚踩在地板上,拉着他灰蓝的粗布衣不放。
仰头看着他,不甚灵光的眼睛盯着他打转儿。
许是太久没喝水了,喉咙突然有些干痒,薛河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看少爷那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