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爱自己的人,她有自尊,亦不愿承认昨晚是自愿留下陪他的,只能努力地勾起一个笑容,作出与平日里一样的神态和他玩笑。
“若下官心中没有心仪的郎君,定会捧着一颗真心交与谢丞相。”
谢植的脸色凝重,眼眸中似乎蕴藏着狂风暴雨一般,在知道她心有所属的那一瞬间,就要爆发出来。究竟是什么人,竟敢染指他觊觎已久的宝物?
“是谁?”他冷冷地问,在燕山府路三年,她甚少与其他男子接触,来往最密切的左茂勋,也已年过半百。
“不过无名小卒罢了,不值得谢丞相提起。”姜书绾继续微笑着掩饰心中慌乱。
“在燕山府路认识的?”他偏偏要追问到底。
姜书绾只得扯了个谎:“不是,他在明州,与我自小相识。”
说完之后,两人都沉默了,她不想继续在这里逗留,赶忙朝他行礼道:“杀死公主的凶手另有其人,这瓶药粉也不是致命毒药,下官还需向太后复命,再重新验尸。”
钗头凤(6)
关于提出要重新开棺验尸一事,赵元思头一回反驳了孟太后:“追查嫌犯乃开封府尹之职,若皇兄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有刑部与大理寺在,又何必再折辱姑姑一回?既已封棺,为何要重新再验?”
孟太后起身,坐到了赵元思身侧,眼前只有皇帝和姜书绾在,她也不避讳地直言:“正因为是开封府中的仵作验的尸,哀家才不放心。”
赵元思不再说话,抿紧了嘴唇。
孟太后见状,又说道:“明年官家便要行弱冠之礼,大婚之后便可亲政,待你独当一面之时,还要这般意气用事么?”
“朕并非意气用事,只是”赵元思似乎有些烦闷,“若再去寻个仵作重新验尸,不是明摆着针对皇兄了?”
安王赵元祈虽然手中无兵权,但未立太子之时,他在朝中亦有不少支持者,更何况,这赵元祈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老丈人。
想来定是由于薛左相门生遍布朝野,门生之下还有徒子徒孙,赵元思自知羽翼未丰,不愿在此刻与他们正面翻脸。
孟太后揣测着赵元思的想法,冲着一旁的姜书绾招招手,待她来到二人跟前,才示意赵元思抬头去看:“京畿路提点刑狱司自然有权复审开封府的案子,姜大人刚从燕山府路平调回京,官家还未曾见过呢。”
今日姜书绾听了太后的吩咐,着正装觐见,一身绯色官服,头戴展脚幞头,垂着眼不与赵元思正面相对,倒更是显出几分端庄之态。
加之她本就生得好容貌,配这身官服,再将一头青丝拢在脑后,更添了几分英气,赵元思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心中也开始回忆,这般玉人怎么就去做了提点刑狱衙门,还在燕山府路?
刑狱诸事污秽邪佞,她一女子,居然也能坚持了三年。
姜书绾自知这浑水趟了就难以脱身,索性表了一回忠心:“臣虽不是专职仵作,但也通晓其中之道,且各路提点刑狱司中仅臣是女官,自然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