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也放松了些,与他玩笑起来:“我们提点刑狱,若是被死人惦记说不定还是想报恩,被活人惦记,大有可能是想报仇。”
朱靖来了兴致:“我自小随爷爷在平江府长大,前些年他老人家说要叶落归根,这才回来。回来之后听得最多的,就是咱们明州出了一位女探花,要知道寻常男子考功名都并非易事,二娘当真堪为女子表率。”
他不吝溢美之词,但却还是好奇:“不过我也听闻女官大多是去九寺五监,为何你却去了提点刑狱司?”掌管刑狱的人在百姓眼里大多是酷吏,朱靖很难想象,看起来娇花一般的姜书绾怎么能坚持了这么多年。
“原本是要去鸿胪寺的”提及往事,姜书绾不免又想起谢植,她这才惊觉,似乎在自己人生路上的每一步关键之处,谢植总会出现,她感慨万千,突然又不想说起这些事儿了,于是改口道:“此事说来话长,若是得空再慢慢说吧。”
朱靖赶忙起身:“二娘是要走了吧,那我送你回去。”
与他相处小半日,竟是如沐春风一般的自在,姜书绾心中对朱靖好感渐增,好意思再拒绝,况且朱家与姐姐生意上多有来往,就算她并没有要和朱靖结为夫妻的想法,也不想凭白与人交恶。
于是笑着接受,起身走到他身边:“那就有劳朱郎君了。”
送她到了姜府门口,朱靖粉白的面颊闪过一丝期待:“二娘明日若没有安排,一同去我家山庄消夏可好?”
姜书绾不知如何拒绝,正冥思苦想如何推辞,却听见身后一句
“姜提刑,明日你不是与我约好,怎么还在这调戏人家小郎君啊?”
菩萨蛮(3)
朱靖瞧着那人一身贵气,眉眼间虽含着笑,但却不是个容易亲近的模样,于是悄声问了句:“二娘,这是你的朋友么?”
姜书绾不知谢植来此的目的,然而他却未穿官服,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对朱靖如实表明。
然而见她支支吾吾的闪躲模样,谢植一口银牙几欲咬碎,自来熟地对着朱靖解释道:“对啊,我可是她唯一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朱靖仔细品味着这怪异的介绍词,又一脸疑惑地看着姜书绾。
“这位谢郎君,是我在汴京的……朋友。”姜书绾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这样称呼比较妥当,简单介绍了一句。
闻言,朱靖恍然:“那行,既然是二娘在汴京的朋友,想必你们还有事情要谈,那我今日便不打扰了,明儿若是有空,二娘也可以带着你的这位朋友一同去山庄里玩。”
经过这半日的相处,朱靖给姜书绾留了个极好的印象,对他倒也不那么疏离。微笑着送别:“多谢了,明儿我们就不去打扰了,替我给朱老爷问个好,回头我和姐姐姐夫再去拜见他。”
谢植满腔的不悦被姜书绾这一声‘我们’给轻而易举地化解,他自觉地站到了她身旁,目送完朱靖离去之后,指了指姜家:“都到你家门口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姜书绾斜睨他一眼:“谢相是来明州办事的,又怎么会没有呆的地方?”
看样子,是不准备带他去见家里人了,谢植露出些伤感的神情来,半真半假地试探了句:“真伤心,想上门提亲可真难。”
“谁要来我家提亲?”姜棠依刚从铺子里回来,就看见妹妹和一个男子站在自家门口,她想起她今日和朱小郎君去相看,走近了才发现,那身影并不是朱靖。
这人陌生的很,但姜棠依认出他身上那件衣服的布料,价值不凡的云锦,且有市无价。
“在下谢植。”他简明扼要地自我介绍,看着眼前这个和姜书绾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还有她刚刚说的话,大概也猜到了她的身份。
当朝右丞相谢植,姜棠依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