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这还不简单。”谢植翻开卷宗,指了指其中几行:“她是被退亲之后自杀的,想必是回忆起这桩事,羞愤交加,一个弱女子承受不了流言蜚语,才被逼死。”

大宋朝民风开放,和离的女子入宫做皇后的都有,姜书绾瞄了一眼先前的证词,心中疑虑更深:“没道理啊,你看这份来自她未婚夫的证词,他们很早相识,感情甚笃。”

她看着卷宗,若有所思道:“所以女子贞洁在你们男人眼中,有多重要呢?”

谢植被她盯得莫名有些心慌,这问题可真难回答啊!他们俩均未成婚,也睡了好几回,若直接说不在意,必然要被姜书绾认定为轻浮放浪之徒,但若说在意,又显得自己刻薄古板……

“这很难回答吗?”见他不说话,姜书绾又问了一遍。

她明明问的是别人,可他偏偏要往他们俩身上套,谢植心中哀叹,这题太难了。然而还是收敛起了嬉笑的表情,正儿八经地回答起来:“有的人在意,有的人不在意,得看具体的对象,具体的情况,这……很难直接回答。”

“谢相这官腔,打得真好。”姜书绾原本只是随口问了句,却没想到谢植能绕出这么一大圈话来,明明说了,却又像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为何,他那支支吾吾的态度,平白惹得她心里不痛快。

在意就说在意,不在意就说不在意,哪来这么多废话,这个问题的答案,大概也表明了他的态度吧。他对自己,到底还是心虚内疚来得多。

她对着门外喊两声:“薛子望,还在吗?”

“在!”薛子望闻声小跑着进来,只觉得屋子内两个人之间气氛怪怪的,方才他在外头已经被几位前辈耳提面命一番,大概也能猜得到姜书绾是因为自己挨得训,因此并不再看谢植,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师父有什么吩咐?”

姜书绾指了指卷宗:“既然已经结案送交提点刑狱司,就不能随意让人拿回去,下回需要见了盖着官印的文书,知道没?”

薛子望点头如捣蒜:“知道了,我这就送回去。”

“谢相,借过。”

姜书绾虽然嘴上说着借,然而却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径直绕过了谢植就往外走。

留下谢植矗立在公堂之上,百思不得其解

刚刚究竟是哪句话得罪她了?

如梦令(4)

李秀宁自杀的那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在家中帮父母分担家务,午饭之后她把碗筷洗干净了之后就回房中绣花,再也没出来过。

她的眉宇间有浓得化不开的愁绪,李家父母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毕竟女儿和孟庆山自小相识,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结成夫妻,谁知道第二天回门的时候,孟庆山居然气愤地指责李秀宁并非处子之身嫁他,执意要退亲。

李家父母气不过,当天还闹到了官府,谁知道没两日后,李秀宁就在家中悬梁自尽了。

就是这样一个把贞洁看得如此重要的男人,在李秀宁死后,见了尸首后竟然痛哭至昏厥,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

今日雨水涟涟,无端添了些闷热,姜书绾合上了卷宗,手托着腮静静望着窗外那些被雨水打湿的花与叶。

短短两天,新娘自杀一案,开封府就有了最后的判决结果,谢植将李秀宁遗书中提到的恶少方文仲捉捕归案,又采纳了孟庆山,李家父母以及昌沧县中的百姓的证词,了解到方文仲此人无恶不作,在县里也是欺男霸女之徒。

任凭方文仲在狱中如何哭天抢地地喊冤,谢植理也不理,直接就判了绞刑。

结案文书很快送到了提点刑狱司复审。

自从那晚和谢植不欢而散之后,姜书绾连着两日都没有睡好,这会儿下眼睑处还泛着淡淡的青色,面露几分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