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果然是来提亲的!”

“赵公子家大业大,人又生得俊俏,谢丫头,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是啊是啊,快应下吧!跟着赵公子,下半辈子不愁吃穿了!”

不少妇人已然开始起哄,七嘴八舌地劝说着,仿佛谢花昭若不应允,便是天理难容的傻事。

谢花昭眉头微蹙,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沈砚书那双盛满痛楚与坚定的眼眸。

她深吸一口气,对赵光渺裣衽一礼,声音清冷而坚定。

“赵公子,您的厚爱,民女心领了。

只是,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这礼,我不能收。民女也早已说过,对公子并无男女之情,还请公子莫要再费心。”

赵光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显然没料到谢花昭会当众拒绝得如此干脆。

他身旁一个管事模样的奴仆见状,顿时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指着谢花昭便呵斥道:

“你这乡野村妇,莫要不识好歹!我家公子看得上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金山银山摆在你面前,你还敢推三阻四?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住口!”

赵光渺面色一沉,厉声喝止了那奴仆,随即转向谢花昭,脸上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谢姑娘,下人无状,让你见笑了。但我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

这些聘礼只是我诚意的万分之一,若你应允,我必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

“赵公子这话,未免太过武断了。”

一道清朗却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骤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砚书拄着木杖,缓缓从院内走出,他面色虽有些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刀,直视赵光渺。

沈砚书不知何时已来到谢花昭身旁,他伸出手,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自然而然地牵起了谢花昭的手,那只手温暖而有力,让谢花昭纷乱的心绪莫名安定了几分。

“昭儿,是我心悦之人。”

沈砚书看着赵光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赵公子,夺人所爱,非君子所为吧?”

赵光渺瞳孔一缩,目光在沈砚书和谢花昭紧握的双手间来回扫视,脸色变了几变。

“你?”

他上下打量着沈砚书,见他衣着朴素,腿上带伤,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沈公子莫不是在说笑?据我所知,谢姑娘如今可是孑然一身。你这般空口白牙,便想让她拒绝我的美意?”

村里人也是一片哗然,看看沈砚书,又看看赵光渺,这对比也太明显了!

一个富家公子,一个落魄伤患,谢花昭会选谁,不是一目了然吗?

谢花昭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以及沈砚书话语中的维护之意,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今日若不彻底断了赵光渺的念想,日后麻烦只会更多。

她深吸一口气,迎上赵光渺质疑的目光,语气郑重无比:“赵公子,多谢错爱。只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她顿了顿,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沈砚书,眼神中虽有复杂,却也带着一丝决绝,再次开口时,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

“沈砚书,便是我心悦之人。此事,不必再提。”

赵光渺被这当众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是晕头转向,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黑如锅底!他手指着谢花昭与沈砚书,嘴唇哆嗦着,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们……好!好得很!”

说罢,他再也无颜在此停留,猛地一甩袖,带着那群同样目瞪口呆的家仆,在一片狼狈中,灰溜溜地离开了白洋村。

那一口口朱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