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儿到底是学医的,一听有人重伤,也顾不上害怕,只关心伤情:“伤得很重?是什么人?”

大娘连连摇头:“不知道啊,看着像是个外乡人,穿的料子倒是不错,就是……哎哟,血糊糊的,都看不出人样了!村长也是没办法,才让老婆子我来喊你。”

谢花昭和石秀儿对视一眼,不再耽搁,跟着大娘快步往村长家走去。

村长家院子里,果然围了几个人,个个面带惊惶,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瞧,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堂屋的门板上,隐约可见躺着一个人。

村长正蹲在旁边,唉声叹气,见她们来了,像是见了救星。

“谢姑娘,石姑娘,你们可算来了!”

他抹了把汗,指着门板上的人,“这人是我在后山砍柴时发现的,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看着快不行了。石姑娘,你医术好,快给瞧瞧,能不能救回来。”

谢花昭随着他的指引看去。

门板上躺着的男人,身上衣料虽已破损染血,却依稀能看出原先的精致。他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胸膛微弱起伏,显然伤得极重,只吊着一口气。

泥污和血渍掩盖了他的大半面容,但那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透着一股不属于寻常乡野村夫的坚毅。

石秀儿也不多话,立刻上前,先是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又摸了摸脉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伤在腹部,失血过多,肋骨恐怕也断了几根。村长,麻烦烧些热水,再找些干净的布条来!云柳,阿达,你们帮我一下!”

她有条不紊地吩咐着,神情专注而冷静。

一番忙碌,石秀儿额头见了汗,小心翼翼地清洗了伤口,敷上带来的伤药,又用布条细细包扎好。

她擦了擦手,对村长说:“命是暂时保住了,但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这几天得好生照看着,不能再折腾。”

谢花昭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石秀儿施救。

待石秀儿忙完,她才走近了些,目光落在那昏迷男子的脸上。

这张脸……虽然沾着血污,瘦削憔悴,但那轮廓,那眉眼……为何如此熟悉?

像谁呢?

她努力在记忆中搜寻,总觉得这个人,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蓦地,一股尖锐的刺痛猛地扎进她的太阳穴,眼前也跟着一阵发黑。

“昭儿……等我……”

一个破碎的、低沉的、带着无尽疲惫的男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响在她的脑海里。

她身子晃了晃,下意识地扶住了额头,指尖冰凉。

“昭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石秀儿刚松了口气,一转头就看见谢花昭扶着头,面色苍白,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

“是不是这血腥气冲着了?还是这几天太累了?”石秀儿有些自责,“都怪我,让你跟着操心。”

谢花昭摇了摇头,那阵头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脑子里依旧有些混乱。

“没事,可能真是有些乏了。”她勉强笑了笑。

石秀儿却不放心:“昭姐姐,你这几天又是制香又是算计王文才,肯定累坏了。这里有我呢,村长也会照应,你快回去歇着,别再熬神了。”

她不由分说,扶着谢花昭就往外走,又对云柳道:“云柳,快扶小姐回去。”

谢花昭脑中嗡鸣,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和突如其来的头痛让她心神不宁,便也未推辞,由着石秀儿和云柳扶着她离开了村长家。

临出门前,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门板上那个生死未卜的男人。

那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