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沈老夫人。
她本就因为谢花昭“拂袖而去”而怒气冲冲,此刻听闻儿子院中传来凄厉的叫喊,更是心急如焚,带着一众下人匆匆赶了过来。
一进门,沈老夫人便瞧见自己儿子面如金纸,嘴角带血,虚弱地靠在柳烟儿怀里,那模样,比之前装病时还要凄惨几分。
“辰儿!我的儿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沈老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柳烟儿一见沈老夫人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哭得梨花带雨,指着门口的方向,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地哭诉道:“老夫人……老夫人您要为侯爷做主啊!是……是谢花昭那个贱人!”
“方才……方才侯爷好好的,不过是……是想留她说几句话,她……她竟然就对侯爷动了手!侯爷……侯爷被她打伤了!呜呜呜……老夫人,您看侯爷都吐血了啊!”
柳烟儿自然不会说沈逸辰装病被拆穿,更不会说他想对谢花昭用强,只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谢花昭身上。
“谢花昭!又是那个丧门星!”
沈老夫人一听又是谢花昭,本就因儿子“病重”而对谢花昭一肚子火气,此刻听柳烟儿这么一说,更是怒发冲冠,气得浑身发抖。
好啊,这个谢花昭,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竟然敢在侯府动手伤人!伤的还是她的宝贝儿子!
“快!快去看看侯爷怎么样了!”沈老夫人也顾不上咒骂谢花昭了,急忙催促道。
恰在此时,府医被几个下人连拖带拽地请了进来。
那府医一进门,瞧见这阵仗,尤其是沈逸辰嘴角的血迹,也是吓了一跳,不敢耽搁,连忙上前,颤抖着手为沈逸辰搭脉。
柳烟儿和沈老夫人一左一右,皆是满脸焦灼地盯着大夫的脸色,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屋子里一时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那府医的手指在沈逸辰腕间停留良久,额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他收回手,深吸一口气,对着沈老夫人和柳烟儿,声音有些发虚:“老夫人,侯爷……侯爷的确是受了内伤,震动了脏腑,这一脚,力道不轻啊。需得卧床静养,切不可再动气,更不能随意挪动了。”
柳烟儿听闻沈逸辰真的受了内伤,心头一紧,看向谢花昭离去的方向,眼神更是怨毒。
这个毒妇,下手竟如此狠辣!
沈老夫人也是心疼儿子,但还是追问了一句:“那……那他这咳疾……?”
府医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沈逸辰苍白如纸的脸,最终还是据实以告:“回老夫人,侯爷脉象虽虚,但……但并无肺病之症。之前的咳疾,恐怕……”
他没敢把话说死,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之前那病,是装的!
沈老夫人何等精明,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唰”地转过头,那双保养得宜的眼睛里,此刻像是淬了冰,又像是燃着火,直直地射向床榻上的沈逸辰。
好啊,真是她的好儿子!
为了一个已经下堂的女人,竟然用装病这种手段!
还闹得侯府上下鸡犬不宁,她这张老脸都快被他丢尽了!
“沈逸辰!”沈老夫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你……你简直糊涂!荒唐!”
她气得胸口起伏,指着沈逸辰的手指都在发抖。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你竟然做出这种自损颜面的事情!你把安定侯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沈逸辰本就因剧痛和失血而浑身无力,此刻被母亲厉声斥责,脸色更是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