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柳在一旁早已是泪眼婆娑,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阿达也是一脸凝重,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长影和长月更是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谢花昭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为了她的书砚,她心甘情愿。

第397章 千万

苏河点了点头,不再废话,示意谢花昭在旁边的一张矮榻上躺下。

他取出一柄薄如蝉翼、寒光闪闪的小刀。

谢花昭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能感觉到冰冷的刀锋靠近胸口,然后,是一阵尖锐到极致的刺痛,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撕裂开来。

“唔……”

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从她喉间溢出,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好痛!

痛得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但她的意识却异常清醒,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书砚,你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

这点痛,我受得住!只要你能活过来,一切都值得!

血,顺着刀口缓缓流出,被苏河用一个特制的小玉碗接住。那鲜红的颜色,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眼。

当苏河收回小刀,用药粉为她止血时,谢花昭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可她的嘴角,却艰难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微弱的弧度。

书砚,有救了……

苏河取了雪莲和心头血,便不再耽搁,转身进了他那间充斥着浓郁药味的药庐,开始了漫长而复杂的解毒过程,而谢花昭则被云柳和阿达小心翼翼地扶着,安置在了药庐旁边一间简陋却干净的空置小屋里休息。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被无限拉长。

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苏河几乎是足不出户,废寝忘食地为沈书砚调配解药,施针过穴,用尽毕生所学,试图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药庐的灯火,常常彻夜通明。

而谢花昭,在身体稍稍恢复了一些后,便固执地守在了沈书砚的床边。

她不肯假手他人,每日亲自为他擦拭身体,更换衣物,小心翼翼地将苏河熬好的汤药,一勺一勺喂进他的口中。

那些药汁,漆黑苦涩,她却仿佛在喂食琼浆玉液一般,眼神专注而温柔。

她会握着他依旧冰凉的手,一遍遍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书砚,书砚,你快醒醒……”

看着他原本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庞,在苏河的精心救治和自己的日夜守护下,一天天地,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有了些微的生气,她的心中,既是日夜不休的煎熬,又是无法言喻的期盼。

每一丝微小的变化,都能让她或揪心不已,或欣喜若狂。

云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几次三番劝她多休息,都被她摇头拒绝了。

小姐的心,全都在那位沈二公子身上了啊。

苍云山的清晨,总是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和草木的清香。

这一日,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沈书砚沉睡的脸庞上时,他那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守在床边的谢花昭,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

她猛地睁大了因连日劳累而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是他要醒了吗?

千万,千万要是!

在谢花昭紧张而又期盼的注视下,沈书砚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深邃如墨,此刻却因久病而略显迷茫的眸子,在适应了房内的光线后,第一眼,便落在了床边那个熟悉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