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柳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她恨毒了赵如嫣曾经对小姐做的那些事，但这一刻，救命之恩大过天。

她走到赵如嫣面前，微微福身，声音带着几分艰涩，却也真心实意：

“赵姑娘，多谢你……拿出玉枯草，救了我家小姐的性命。”

就在这时，一直低着头的赵如嫣，缓缓抬起了脸。

众人这才惊愕地发现，她那双原本空洞、呆滞，如同蒙了一层灰雾的眼睛，此刻竟然……恢复了清明！

虽然里面依旧没什么情绪，甚至带着点冷漠和嘲讽，但那绝不是一个疯子该有的眼神！

她没疯？！她之前是装的？！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心里咯噔一下。

光阴荏苒，谢花昭这边精心将养了几日，终于在一个午后，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模糊，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拼凑起来一般，骨头缝里都透着疲惫。

她……活下来了？

“小姐！您醒了！”

守在床边的云柳惊喜地叫出声，眼泪又下来了。

“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花昭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嗓子哑得厉害：“水……”

云柳连忙倒了温水，小心地喂她喝下几口。

润了喉咙，谢花昭才觉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依旧虚弱：“我……睡了多久？”

“您昏迷了快十天了！可把我们吓死了！”

云柳心有余悸地说着，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从秦之修的出现、提条件，到小姐您宁死不从，再到最后关头，赵如嫣拿出玉枯草。

一五一十，详细地告诉了谢花昭。

第320章 容不下你

谢花昭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

秦之修……玉枯草……条件……

她拒绝了。她记得。

没想到，最后救了我的，竟然是赵如嫣。

用她怀里藏着的玉枯草？

这世事，当真是讽刺。

她欠了赵如嫣一条命。

谢花昭沉默了片刻，虚弱地吩咐道：“云柳，去……把赵姑娘请过来吧。”

“小姐……”云柳有些迟疑，毕竟赵如嫣之前装疯，心思难测。

“去吧。”谢花昭语气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很快，赵如嫣被带了进来。

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站在床边几步远的地方，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谢花昭。

谢花昭靠坐在柔软的迎枕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和锐利。她看着赵如嫣，郑重地开口：

“赵姑娘，多谢你的玉枯草，救了我的命。”

这一声道谢，是真心实意的。

无论赵如嫣是何目的，她救了自己是事实。

谁知，赵如嫣听了这话，非但没有丝毫动容，反而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浓浓的讥讽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谢我？”她冷冷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尖锐，“谢花昭，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剜向谢花昭：“你以为我真是好心救你？我告诉你，我早就恢复神智了！之前一直装疯卖傻，就是想看看你谢花昭众叛亲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状！”

“我就是要留在谢府，看你怎么被这鬼疫折磨！看你怎么痛苦挣扎！看沈书砚为你肝肠寸断！那样才解我心头之恨！”

不过当时看她那副快断气的样子，心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