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一会儿喂我吃。”应旸动了动自己那条被炸伤的手臂讨价还价道,“我手还没好,自己吃不了。”
隋清远垂下眼帘,波澜不惊地道了一句:“好。”
隋清远真的会喂应旸吃饭,一勺一勺,有饭有菜,格外耐心。
到了晚上隋清远又帮应旸洗澡,甚至应旸手不老实在他身上做一些过分的举动他也不反抗。
应旸只要撒娇,他基本有求必应。
好像他们真的很恩爱一样。
就连管家都觉得隋清远是真的妥协了,他也可以舒一口气了。
再硬的骨头,这将近半年的折磨也该啃下来了。
应旸也该这么觉得,但是当他晚上从后面抱着隋清远的腰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问出了一句:“清远,你爱我吗?”
隋清远看着窗外的灯火,不知道怎么答。
应旸似乎也没想让隋清远回答,而是在隋清远身后继续道:“爱不爱是能感觉到的。”
“我已经在爱你了。”隋清远终于开口到,“我尽到了一个爱人所有的义务。”
“是,你尽到了。”应旸道,“但是只有义务,没有爱。”
隋清远颤了颤睫毛,不知道应旸为什么这么说。
陶梦安也曾这么说他。
他尽到了作为丈夫的所有义务。
可她知道,他不爱她。
他也知道,她在骗他。
深情是可以装出来的,但爱是骗不了人的。
他早就该清楚的。
隋清远突然有点难受,他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希望自己可以离应旸远一点。
应旸察觉到了隋清远的不对劲,半起了身想看隋清远的脸,问道:“怎么了?”
隋清远摇摇头,没说话。
“我问的问题伤你的心了?”应旸问道。
他了解隋清远,隋清远很难主动提什么要求,别人可以麻烦他,但是他不喜欢麻烦别人。
生病了或者是哪里难受隋清远都自己藏着,有事也都会选择放在心里自己消化。很多人会被隋清远这种温和的边界感拒之门外,怕自讨没趣,也对这种追问不给结果的相处方式感到厌烦。但应旸不怕 ,他不会厌烦,没皮没脸也没边界感,他愿意一遍一遍追问,非要把隋清远的嘴撬开了才肯罢休。
在应旸软磨硬泡的追问下,这些天把事情藏在心里的隋清远终于松口了。
“我……我对不起陶梦安。”隋清远迟疑地开口道,“我是一个……坏人。”
应旸以为隋清远还因为陶梦安的死亡心有余悸,拍着隋清远的后背安慰道:“她罪有应得。”
“不是指这件事。”隋清远并没有被安慰好,而是把脸埋进手掌里,缓缓道,“是我当年选择和她结婚,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合适。”
一个工作体面貌美如花性格温柔的女人,是一个完美的妻子,未来也会是一个完美的母亲。
在任何一个男人眼中她都会是最优选择。
而隋清远也是看中了这个最优选择,才选择了她。
一切都是他所谓理性的权衡罢了。
他尽力装成一个完美的丈夫,陶梦安尽力装成一个完美的妻子,而这就是隋清远以为的完美的家庭。
可这就像是应旸说的,都是他装的,都是他所谓的尽义务罢了。
金玉撕开,里面是一片败絮。
“我以为我很爱她,我也尽力去爱她了。”隋清远痛苦道,“可是我现在才发现,那不是爱,我也不爱她。”
就像他现在不爱应旸一样。
他只是在演自己好像很爱的样子,演得自己都信了。
李少俊说的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