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俊又恢复了刚刚还算温和的样子。

他不算稳重,尤其在隋清远面前。

李少俊比隋清远年纪还小,此时装出长辈的样子有点生疏,他以防尴尬地搓了搓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小颂他年纪还小,隋教授别和小孩一般见识。”

“我凭什么不一般见识?”隋清远毫不客气的回道。

这回轮到李少俊出乎意料了。

因为隋清远看着是个十分温文尔雅的人,李少俊没想到他会一点情面都不留。

“裴颂是小孩,你又不是,有事就直说。”隋清远嘲讽一笑,“来我这表演什么红脸白脸?”

被戳穿的李少俊怔了一下,随后爽朗地笑了。

他也懒得再装了,恢复了原本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手搭在椅背上,没什么正形道:“没想到隋教授是个直接的人,那我也不和您绕弯子了,我是来给小旸说情的。”

隋清远这才扭头给李少俊一个眼神,轻笑了一下问道:“怎么说?”

“就是应旸挺喜欢你的。”李少俊这时说得倒情真意切,道,“你也看到了,他为了你做出不少牺牲。隋老师你可能不知道,应旸也挺可怜的。他家老爷子是强迫他妈生下的他,他妈妈怀孕的时候每天都在诅咒这个孩子会让他家老爷子不得好死,生完应旸的时候谁都没想到,她用尽全部力气在医院里抢了护士的注射器自杀了。”

应旸不是含着爱意和期待出生的,相反,他身上满是罪孽和诅咒。

不知道是不是他妈妈的诅咒真的实现了,应旸他爹的确与应旸不合。

尤其他爹洗白上岸后,他爹更不喜欢这个流着他罪孽鲜血的孩子。

望着应旸和他妈妈越来越像的脸,他希望应旸死,希望应旸消失,连带着他的过去都消失。

但是他可能真的是被诅咒了,年近五十的他,换过不少女人,至今也只有应旸一个儿子。

因此他不敢让应旸死。

但是他又每天都期望着有一个新的儿子到来,这样他就可以让应旸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

“应旸从小没人教他,也没人管他。就连他现在这样,也没个长辈能来和你说话,我也是勉强来充当他的长辈的。”李少俊道,“所以你能不能可怜可怜他吗,和他在一起……”

“不能。”隋清远露出冷冷的表情道,“他可怜,和我有什么关系。”

被打断的李少俊再一次有点错愕,他以为就算不是隋清远,哪怕是其他人来听应旸的经历怎么也会露出一点同情和心软来。

可没想到隋清远不仅无动于衷,还面无表情地抬眼直视他,波澜不惊道:“他可怜又不是我造成的,谁造成的找谁去,缠着我做什么?”

“你……”李少俊看着那张一次次突破他的预期的脸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忍不住感叹道,“你好歹是个老师,人人都说你温和有礼,难道听了应旸的遭遇你一点同鍏?鐢?鏇?鏂?

情心都没有吗?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

“我铁石心肠?”一直冷静的隋清远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反问道,“应旸现在求而不得想起可怜了,他开豪车泡美女的时候怎么不可怜?你们这群二世祖轻而易举地把我一辈子都毁了,我不可怜吗?”

“我是受害者,我是被迫的。应旸才是加害者。”隋清远厌恶地把视线从李少俊脸上移开,“我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受害者要可怜加害者的道理。”

刚刚还指责隋清远的李少俊被说的有点无言以对。

李少俊是个江湖气很重的人,大大咧咧的习惯了。在他的地位所给他的认知中,谈一句交情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解决不了的就再说,冷不丁的有人这么十分理性地来和他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