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要孩子,郑清昱可以留在他身边,两个人就这样过一辈子,厉成锋觉得无可厚非。
“你给蒋菡吧,泰国不是她给你妈报的旅游团吗。”
厉成锋看她半天,郑清昱也不回避他近乎刨析的目光,可两个人,又没有谁有什么话要说。最终,厉成锋伸出手,短暂触碰到她常年冰凉的指尖,那种刺挠的感觉在心尖跳跃一瞬,随着郑清昱没有任何停顿往回落的动作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算不是这次,妈也会送你这个,以前她看病、冬天的衣服、外出报旅游团都是你包揽,她一直惦记你头痛的毛病。”厉成锋把东西拿在手里,轻轻摩挲,没有立马收起来,娓娓道来。
说的是他们没有离婚前。
郑清昱不知不觉抱起手臂,走在厉成锋前面,地上两人的影子时不时交叠在一起,漫过幽静婆娑的树影。
“无功不受禄,我不习惯。”
厉成锋把车开到月亮湾,在郑清昱要下车时,说:“走走吗?”
时间条件不允许,郑清昱没洗头,在浴室时随意将头发扎起来,现在有些散了,垂成低挽造型,中分的发缝几乎看不见,两缕落在脸颊,在半束昏黄路灯里,整个人温柔婉约,可肌肤清透瓷白,更显得眉眼冷艳,她身体明明很疲惫了,皮相却不垂不垮,很像张柏芝在《忘不了》里的状态。
于是,两人路过月亮湾,像夜间散步的居民,漫无目的慢慢沿着街边走。这里不算热闹中心,富人区,离一附院近,不是周末节假日,这个时间点街灯似乎也暗下去。
“你去滨城了?”
厉成锋一瞬间恍惚,仿佛回到三年前追求她的状态,他不会花言巧语,面对曾经熟悉过,但多年没见变得有些陌生的女同学,比起当年,他更不敢冒进。他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笨拙找话题,没什么柔情的大脑,明明很鄙夷这种舔狗行为,可心底的雀跃很真实。
明明两人只是并肩一起走而已。
“参加梁意意的婚礼。”郑清昱很自然给出了答复,短暂的沉默让她清醒,厉成锋根本不知道梁意意是谁。
“我那天说话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厉成锋发现只要单独和她相处,安安静静反而让他沉溺其中,因为两人“结婚蜜月期”在家里的时候也是这样,他看电视,她敲电脑,各做各的事,可是个家庭的氛围。
就是现在,他完全记不起自己到底为什么主动提出要在她家门口走走,几度想要说的话,再一次搁浅,永远无法说出口,好像这样,他就可以自欺欺人,两人之间含糊的关系是一场镜花水月也好。
“也许你说得没错,”郑清昱停顿一下,目光静默看着前方不算清晰的路,“只是我认为,我们已经没有资格去评价对方了。”
厉成锋不太明白她这句话,脚步慢下来,最终忍不住问:“你真觉得,我爱蒋菡吗?”
郑清昱摇摇头,“你爱不爱她,都不影响你没有办法和我过一辈子。”
空气里传来一声嗤笑,厉成锋偏头忍了忍,鼻腔着火,他觉得女人颠倒黑白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她怎么可以如此平静,让他感受不到丝毫感情地说出她一个人认定的狗屁结论。
“不是吗?你什么都知道。”
郑清昱淡淡一句话,就让厉成锋脸上怒与悲交杂出来的所有表情顷刻消失,像贫瘠土地之上不过飘了几滴雨,其实还是烈日高照,永远等不到那场甘霖。
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了,两人返回,一高一低的肩膀中间隔着无法精准的距离,郑清昱眼皮发沉,面色死沉垂着眼全凭身体本能在走。
脑海中反反复复在想蔡蝶康礼美想八卦的那件事。
昨天凌晨,在icu值班的研究生遭到病人家属威胁生命,让这件事变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