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续明灵活地躲开贺杭的攻击,稳准狠地往他脸上挥了一拳,看着涌出来的鼻血,变得更加亢奋,狞笑道:“不自量力!”
他傲慢地抬起头,摩挲着因用力过猛而发青的指关节,紧接着又轻轻转动戴在无名指上的婚戒,嘲讽道:“你装什么无辜?装什么深情?要不是你伤透黛黛的心,把她逼到外面相亲,我能找得到机会趁虚而入吗?说我是畜生?你真的觉得你比我强多少吗?”
贺杭艰难地从泥水里站起身,捂着不停流血的鼻子,被顾续明说得又是愤怒又是自责,胸膛剧烈起伏,气息紊乱不堪。
忽然,他将注意力转移到顾续明的背后,脸上闪过焦急。
顾续明察觉到异样,正要回头,一个又小又硬的东西抵在腰间。
“咔哒”一下,沈黛打开小型电击器的开关,高强度的电流顺着劲窄的腰身,传进顾续明的身体。
顾续明难以置信地倒在地上,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好不容易锁定沈黛的位置,看到她从帆布包里拿出一瓶防狼喷雾,抖着手在他脸上狂喷一气。
他的眼睛疼得睁不开,胸前又挨了一记电击,陷入昏迷状态。
雨还在下。
沈黛在极度的恐惧和紧张下,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生怕顾续明醒过来,用掉半瓶防狼喷雾,又在他身上电了好几下,这才回头召唤贺杭:“阿杭,快!找绳子把他捆起来!”
贺杭从行李箱中找出一条床单,在剪刀的配合下撕成长布条,把顾续明五花大绑,捆成一只粽子。
然而,顾续明的个头太大,他们的行李又多,后备箱根本塞不进去。
“抬到他车上!”沈黛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警惕地打量四周,确定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人经过,从顾续明身上翻出车钥匙,“阿杭,我去开他的车,你还开阮阿姨的车,咱们顺着原路回去!”
贺杭看着沈黛肩上挎着的帆布包,眼底闪过痛惜。
他和她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却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些防身工具的,更不知道她是怎么从黑暗的深渊里爬出来,获得和深渊对峙的勇气的。
他俯身用力抱了沈黛一下,从她手里拿过车钥匙,眼神坚定而柔和:“我来开。黛黛,我再也不会让你跟他单独留在同一个空间。”
沈黛犹豫片刻,没有拒绝,叮嘱道:“那你小心点。我记得客栈有个杂物间,这两天刚腾出来,空间很大,正好能住人,我给双双打个电话,让她接应我们。”
灰蓝色的宝马调了个头,带着另一辆车驶入雨夜。
地上的血液流进下水道,转瞬便消失不见。
没有人看得出来,这里发生过什么。
毫无道德底线的掠夺者,从这一天起,成为受害者的阶下囚。
0080 恶犬
顾续明痛苦地低吟了一声,逐渐恢复清醒。
他发现自己侧卧在坚硬的水泥地上,两手反剪在背后,被绳索死死缠着,疼得几乎失去知觉。
手臂的伤口已经结痂,血渍将衬衫粘在皮肤上,铁锈味、雨水的腥味和四周陈旧腐朽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令他的呼吸变得不大顺畅。
他的双脚也被绑着,左脚的皮鞋不知所踪,西裤还湿着,说明他并没有昏过去多久。
顾续明又呻吟了一声,火辣辣的眼睛勉强睁开一道缝隙,看到自己孤身躺在一个二十多平的房间里。
房间采光很差,只在靠近天花板的位置开了一扇狭小的窗户,比他囚禁沈黛的地下室好不了多少,布置得也很简陋,除去一张单人床、两个半旧的柜子和一套桌椅,再也没有别的家具。
顾续明既后悔自己麻痹大意,又恼恨沈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