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点都不在乎将自已的软弱露出来,喃喃道:“......这里没有会偏爱我的人。”
那一刻少帝就什么都懂了。
日光从窗户倾泻进来落在少帝的脸上,打断了他的回想,他笑着说:“其实那个约定朕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酒后的一个玩笑,但虞爱卿很认真,没几日就拿着他的计划来找朕了,那时候朕就想,他一定是很想快点找个那个会有偏爱他的人的地方。”
“但朕很困惑,不管是虞家还是太府寺卿,都应该不是差的人家,为什么他会有此想法,然后朕就让人去查了,暗卫回来告诉朕,中秋宴那天晚上,虞爱卿从皇宫离去后,在护城河边坐了一整晚。”
“中秋夜,一整晚,没有一个人去寻他。”
少帝走到鹿云松面前,看着他说:“这便是朕和虞爱卿之间的故事了,鹿爱卿,现在我们继续谈你的事吧,其实之前虞爱卿就跟朕说,让朕留下鹿家,朕想了想,有了你的承诺,留下鹿家的利大于弊,朕可以应允。”
鹿云松还沉浸在少帝那句‘没有一个人去寻他’中,他知道虞溪晚之前过得不好,但他想象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情况。
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即便是在相同处境中的两个人,体会都是不一样的,更何况他和虞溪晚的处境,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没有人在身边的夜晚,虞溪晚会想什么?
是否会觉得这世间再无什么值得留恋。
鹿云松抿了抿唇,难以从思念虞溪晚的思绪中抽出身来,但少帝还在等他的回答,只能强压住情绪,低声道:“多谢陛下,鹿家必定不会让您失望。”
“有你在,肯定不会失望的。”少帝衣袖一甩,转身走到太师椅上坐下:“鹿爱卿,朕看你的心思已经不在这儿了,没别的事的话,就退下吧。”
鹿云松确实已经亟不可待了,闻言抬手行礼道:“臣告退。”
......
守灵是一件极其无趣的事,明明无悲无喜,却还要保持绝对的安静,以此表示对逝者的尊重。
但虞溪晚做的很认真,他跪坐在蒲团上,将纸钱一张张放入火盆中,闪耀的火焰映照在他的眸中,显得有些无害。
逐月从门外走了进去,道:“鹿公子去面圣了。”
虞溪晚重复着他的动作,淡淡说:“安排一下,明日启程去徽州。”
“不是后日吗?”逐月问。
“鹿云松去面圣,证明这件事结论已定,多留无益。”虞溪晚将最后一张纸钱扔进火盆,抬眸看向商扶砚的灵牌,道:“去准备吧。”
逐月抬手退了出去。
虞溪晚叹了口气,低声说:“师父,抱歉,没有按照您的想法,将谢家灭族,当初商家剩下您和师伯,现在谢家剩下谢司南,也算是公平.....明日我就离开长安,我们的约定已经结束,以后我就要为自已而活了。”
“你放心,师妹和师伯那边我会安排好,不会让人去打扰她们的。”
说完这句,他就没说了,只是垂眸看着火盆里未燃尽的纸钱,不知想些什么。
到了午时,雨下的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砸下来,将草木打的东倒西歪,冷气顺着窗户跑进屋里,将整个屋子冻的凉飕飕的。
忽的窗户传来吱吖一声响,烛火被吹得飘飘忽忽。
虞溪晚刚要抬眸,腰间忽然多了一只手,他浑身一僵,耳边一阵热风,他听见男人带着无尽思念的声音:“阿晚,我错了,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虞溪晚眼睫颤了颤,冷声道:“鹿大人,在我师父的灵堂前,说这些话不太好吧?”
那边却不答了。
虞溪晚忍无可忍,甩开鹿云松的手,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