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溪晚盯着棋盘。
棋子既落,棋盘已成,现在收手,并不会恢复原样,反而会带来更大的变数,少帝不是在给他选择,而是在向他施压,此次行动,不能失败。
这是上位者需要掌握的胜率,虞溪晚不确定自已能百分百给到少帝这样一个答案。
但前路已开,如何能退。
“陛下。”虞溪晚抬起眸,不紧不慢的说:“你想要我要为你打开一条路,就要相信我,十几年的师徒情我都可以舍去,何况别的,变数在我手中,那他就不足为惧。”
明明是在和天下最天潢贵胄的人对峙,属于虞溪晚自身的气势丝毫不减,冷着脸说话的时候尤其骇人,少帝心里都不免升起一抹忌惮。
“你有分寸就好。”少帝落下棋子,看着雨幕之中,黄豆般大小的雨珠砸在野草之上,野草瞬间弯了腰,却又在瞬息之后,恢复如常,“一番风雨,一番凉薄,世道难变,犹由枯骨堆积,又有几人能顺心如意。”
虞溪晚垂下浓密的眼睫,声音淡漠:“陛下贵为天子,看的不应该是枯骨。”
少帝回眸:“是吗?那虞卿觉得朕应该看什么?”
“看看枯骨之上,那些鲜活的生命,他们所求,他们所愿。”
少帝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棋盘上:“看来虞卿是已经选好了。”
虞溪晚抬手落下最后一子,起身接过小厮手中的油纸伞,“臣愿太平盛世,即便成为枯骨。”
他撑开伞,走入雨中,声音渐渐模糊:“好戏即将开场,陛下请入座....”
......
纳兰红英回到了郡主府,这里常年无人居住,显得几分凋落,但却很自由。
她看着侍女小厮修整院子,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未出阁之前。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父母宠爱,下人敬重。
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好像是成亲之后。
当年她不顾父母劝阻,一心嫁给谢青山,此后的日子一落千丈,谢青山在谢家不受宠,两人被调配到偏远的蕲州,吃穿用度削减就罢了,谢青山常常忙于事务不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