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从他?手掌中滑落,悄无声息地掉进被子?里,屏幕朝下,光源被遮蔽,房间内一时既幽暗又幽静。

喉结极不易察觉地滚动一下,柏星凝视着郁舟的脸,倒要看看这人能?解释出个什么来。

他?们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关系。

他?来亲他?。能?是什么意思?

时间仿佛在此刻打转,陷入了死?胡同,指针摇摇摆摆,来来回回地只在这片刻走。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柏星的思绪都被搅得混沌。

柏星忍不住反复想,他?为什么亲我。

想久了,终于有了点突破性的思绪他是不是喜欢我。

此时,酝酿已久的郁舟鼓起勇气,出声了。

郁舟眼睫一颤:“……那?只是个意外。”

房间很安静,柏星脑中却响起一阵尖锐爆鸣。

“意外?”柏星立即声调扬高?八度。

郁舟被吓得一缩,小声嗫嚅:“你?就忘记吧……”

“忘记?”柏星声调高?昂得几乎要突破音域。

柏星死?死?地盯着郁舟,眼神堪称可怖,比之前还要阴沉。

在此前,柏星的生活几乎可以比拟作一张白纸,从青春期开始就是性冷淡,对男女关系从不好奇,对男男关系更不屑去了解。

家里给他?的生活费并不算多,一个月十万块只不过差不多够吃喝,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的消费,更没有什么混乱的私生活。

然而这一切都被郁舟打破了。

郁舟眼睛不安地躲闪,不知?所措地跪坐在床上,睡袍在刚刚的争执中松散了,露出白滢滢的一小片皮肤。

“不知?道怎么做是吗?”

“我告诉你?。”

“弄脏了,就擦干净。”

柏星在房内走了一圈,先是开了灯,又找到家庭医药箱从中拿出什么,扔在郁舟身前,冷声:“擦。”

郁舟被这凛冽的声调激得颤一下,拿起来那?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酒精和棉片。

擦哪里?不会吧……

郁舟犹豫,仰头看向柏星,想得到一些更确切的、比较理想的答案。

他?的眼睛待在黑暗中太久,此时还不适应明?亮的灯光,将眼睛含敛得狭窄,模模糊糊看见柏星身上的衣服。

不是之前那?套轻薄的真丝睡袍了,而是严严实实的长袖长裤,将身躯捂得一丝皮肤都不露出,像是怕感染什么病毒一样。

见郁舟看着自己的衣服,柏星冷笑:“被你?碰过的那?件睡袍我早就扔了。”

柏星不留一丝余地的态度,摆明?了这件事无可转圜。

柏星居高?临下,像个监押犯人的狱警,冷冷地监督着郁舟用酒精把自己的唇部擦拭十遍。

对于脆弱的唇部,酒精的刺激太过强烈,灼烧感如火烧般蔓上。

郁舟要掉眼泪了。

原来亲了柏星的下场就是这样。

他?绝对不要再重蹈覆辙。

·

翌日清晨。

餐桌上只有简单的面包片。

陷入冷战的诡异氛围,令餐点的等次一落千丈。

餐厅长桌的这一边,郁舟闷不吭声地啃着面包。

餐厅长桌的那?一边,柏星对简陋的面包片动也不动,神色冷淡,嘴角淤青。

那?一小点淤青是昨天被郁舟亲上来时撞的,当时还不明?显,一夜过后淤青得越发厉害。

因为这出意外,本来柏星请了两天的假,这下才在家度过一晚,他?就火速回了学校。

郁舟也再次回到了尚明?。

与此同时,尚明?校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