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层的防弹隔音玻璃，水泥地上张贴的标志黄线，禁止踏入区域后是一条条笔直的靶道。

一个一个靶子都已经竖了起来，橡胶轮胎堆满了后墙，灯火通明中，整个地下室都弥漫着一股很淡的火药硝烟味。

他已经很久没有再进过副本。

但并不是不再进副本当boss了，还是需要站在和玩家们的对抗营上。

不管怎么说，实力都不允许有任何的下降。

水泥地上已经掉了不少空弹壳，019重新摆弄好有些歪了的脚架，但瞬发的剧烈“砰击”声骤停时，他耳边才会传来一旁细微的“嗡嗡嗡”声。

但降噪耳机隔绝了大部分声音，护目镜下，他的视线堪称没有半分偏移。

每一颗子弹都正中靶心。

地下室并不止他一个人在，毕竟尤黎离不开人，短时间还好，但019一进地下室，没有个把小时是出不来的。

放他一个在外面，不如跟着一起下来。

但震耳欲聋的枪声每一次响起，都会引起过大的耳鸣，足够让人情绪惊惧。

更不用提，地下室空大得足够可怕。

风声和气流声都过于明显，排风扇转个不停，新风系统让空气愈发冰凉得不遮不掩。

仿佛完全裸露在外。

弹匣又一次空了，019暂时停了下来，掀开桌上的箱子，进行补充。

地下室一下静了下来。

让人无法忽视的细微声响存在感愈发明显。

019抬眼，他面前是一个射击窗口，玻璃上倒映着他身后不远的景象。

但他的神情足够平静，视若无睹。

少年的呜咽声止不住地冒出一个点，尤黎的呼吸都好像被滞住，寂静无声之下，他连鼻子的抽动都不敢发出。

好怕被人发现。

在耳边轰鸣的枪声又一次响起时，他似乎也跟着被吓了一跳，身体狠狠瑟缩颤栗了一下。

拼命忍住的呼吸声也只敢在这个时候发出一些，让它能被枪击声掩盖住。

他眼前的视线悬空又眩晕，望着地上粗糙的水泥地，下方还垫着几个柔软的缓冲垫，安全措施都做好了。

可尤黎的眼泪还是掉得又快又急。

他觉得自己和那个被吊在顶上的沙袋没什么区别，一动，绳子也跟着晃晃悠悠。

一只脚尖堪堪点在那个缓冲垫下。

像只被束缚住手臂的蝶。

漂亮的眉眼害怕地皱在一起，指心都蜷缩在身后的手在，进来之前默数的倒计时已经忘了还有多久。

跟着麻绳一起绑在他大腿上，直冲冲对准的冰凉让他不断地瑟缩着身体。

根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不用看，光是枪鸣下清晰的“嗡嗡”响声，紧紧贴着他腿肉的震击频率，都能让尤黎想象出那个东西现在很可能可怖地根本看不清残影。

他用只需要放松一点，抵在缓冲垫上的脚尖滑出去，另一只被捆着蜷缩起来、悬空的膝弯就会跟着晃动，带动着他的整个身体。

只需要张开一点点。

就能毫无阻碍地大面积亲密接触上，尤黎的神经和呼吸都和身体一直绷紧，他开始害怕任何的风吹草动。

一点风，一点气流，都有可能打破这个他苦苦维持的平衡。

他的眼睑上除了泪还有薄薄的汗，湿黏住他的视线，让和它对峙着，仿佛是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对峙着的尤黎愈发煎熬，折磨。

温热的体温和细微的汗湿，仿佛让上面的蜡油都能融化，不管每一节上的毛屑都被浸润去除得有多好，粗糙的磨砺感依旧明显非常。

稍微动一下，晃一下，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