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了算时间,决定今天自己一个人先吃药,再去找哥哥。

但等尤黎把药粒放进手心里时,才发现水杯里没有水了,他只好拿着药起身,临走前又把窗帘都拉得开开的。

被子也铺了整齐,把门关上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早上的阳光都通过整面的落地窗洒了进来。

是当时特地挑得采光很好主卧。

光线很充足,很适合他,不出门也能看到阳光,吹到露台的风。

这座城市少雨,雾多,却也光照充足。

今天也是一个天气照常,虽然很好,但也平平无奇的日子。

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天。

尤黎握着手里的药下楼,没有拿床头的玻璃杯,他已经被人养成了很好的习惯,除了厨房的刀,这些对他来说算危险物品的东西都不会拿在手上。

旋转楼梯的设计也间隔很低,板长很宽,即使尤黎有些没清醒,走下来时也不会有很大失足摔下的概率。

他出着神,在即将走到最后一节阶梯时听见了油烟机低低风鸣的运转声。

闻见了很香的黄油滋滋香。

尤黎从醒来到现在就很不安的心跳一点一点回到正常的速度,他踩下最后一节楼梯,转回过身,一边弯起眼睛,一边讲。

“杯子里没有水了。”

“嗯,有温水。”

背对着他的人很平静地说了一句,尤黎弯起来的笑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僵住了。

他慢下来的心率在这一刻缓缓的上升,随后到达一个峰值,就没有再降下来过。

“扑通扑通的”

手心里出了薄薄的汗,这类精神药品因为发作时间快,碰到一点水都会迅速膨胀起来。

于是那么一小粒药,就这么变成糊糊的圆圆一团,黏在尤黎的手心里。

像胶水一样,让尤黎张不开手,动不了指,他的呼吸也好像静住,直到身体反应过来低频率的空气吸入下让他全身的机体器官都在抗议,才骤然被催动着急促的、开始摄入让他续命的氧气。

这具身体是利用至高神的神格重新做出来的,完全能抗住世界规则的真正意义上的神明躯体。

甚至比那具机械副本的被人类最先文明精心打造出来的精密躯体还要完美、标准,线条流畅。

取中之下,只有颈后还留着一些长的黑发,甚至不到颈的一半,现在半扎着,一个较平常偏高,却很利落的低马尾。

袖子被抬到臂弯,光是露出的手臂,都能看出薄肌之下会蕴藏着强大的爆发力,很典型的穿衣有型。

明明很平常的都没什么不同。

可尤黎却能看出细微的异常,光是一个背影,只是一个背影,他就能看得出这是谁。

每一个动作都完美符合教科书上的程序标准,做出来的成品和上面的实图拍摄不会有任何不同。

永远那么精确。

尤黎在原地怔了很久,忽然之间,他跑过去,像一个蝶,就这么扑到人背后。

他又从背后抱住他。

“你骗我,你骗我……”

一发不可收的眼泪。

“我明明没有和你说分手,没有讲过……没有讲过的。”

“04最坏了。”

尤黎被泪糊成一片的脸紧紧贴在人的脖颈旁,他憋了这么多天,这么多个月,逼着自己遗忘的却怎么都忘不了的,止住的所有好像不想就会举重若轻的情绪,在这一刻徒然崩盘。

像一个小朋友一样嚎啕大哭。

他明明在夜深人静时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想了无数反驳他们之间感情不深的话。

他们之间怎么会感情不深的话。

到现在却一个字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