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聆舟不出面,裴千澜已猜到楚国公府不敢闹大,也没出面找虐,生生晾了楚老夫人一个多时辰,老太太气怒攻心,是被抬出宸王府去的。

楚老夫人前晌被抬走,下晌又有一波人登门王府。

一行十多人,全是年岁不大的男子,领头的男子自称是宸王的贴身随从,此次来京是为接宸王妃回江南。

宋聆舟让楚嬷嬷安排一行人在王府中住下,什么都没应承,也没让人见宸王妃。

翌日用过朝食,宋瑾嫣登门花阳居。

裴千澜本欲如以往般将宋瑾嫣请去花厅,宋聆舟却让人来了正厅。

落座后,宋瑾嫣直言道明目的,“父王的贴身随从丘二托嫣儿来询问世子哥哥,问他们何时能见宸王妃。还说,父王命他们二月前将母妃接回江南,耽搁不得太多时日。”

“王妃还病着,暂时回不了江南,也见不得人。”宋聆舟拒绝的简洁干脆。

宋瑾嫣神色为难,拧眉思索了片刻,又问,“母妃都病了十多日了,嫣儿实在是担心,可否进去主院为母妃侍疾?”

宋聆舟抬眸瞧了她一眼,“王妃身边不缺人侍疾,郡主身娇肉贵的。本世子觉着,郡主还是莫要沾染脏污了。”

“嫣儿也是担忧母妃,才有此想法。”宋瑾嫣落寞垂下眼帘,一副很是难过的模样,却未再提及侍奉宸王妃之事。

从花阳居出来,宋瑾嫣直奔清风苑。

清风苑的正厅里除了宋瑾怀,还有三名年轻男子。

见宋瑾嫣进门,坐在上首的紫衣男子开口问道:“宋聆舟如何说,可答应了我等面见王妃?”

宋瑾嫣轻摇了摇头,“世子哥哥说母妃还病着,暂时回不得江南,也不方便见人。”

砰的一声闷响,紫衣男子拳头重重砸在木桌上,怒道:“岂有此理!”

宋瑾嫣瑟缩了下身子,没有应话。

宋瑾怀讪讪开口,“母妃是病人,又非囚犯,宋聆舟将母妃关于院中,不让母妃出院子,也不允许旁人进去探望,确实过分的没边儿了。”

紫衣男子扫了他一眼,冷哼,“你也就嘴上说说,王妃被关已半月之久,你若真忧心她,就该豁出去救她出来。”

闻此言,宋瑾怀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我要人没人,要本事没本事,就算将小命豁进去,也救不出母妃呀!”

“世子哥哥若坚持不放母妃出来,咱们该怎么办?”宋瑾嫣询问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面色冷沉,“坚持不放人?这儿是宸王府,并非他宋聆舟的世子府,由不得他肆意妄为。”

夜半时分,裴千澜被喧闹声吵醒,见宋聆舟也睁开了眼,问道:“怎这般吵,外头发生什么事儿了?”

宋聆舟摇头,表示不知。

外头守夜的翡翠听到了内室动静,“世子妃稍等,婢子去问问出了何事。”

片刻后翡翠返回,隔着屏风回禀道:“前头的晚香堂着了火,这会儿正灭火呢!听说火势不大,世子妃无需太过担忧。”

“好,让人多打听着些,有消息了告知我与世子一声。”

裴千澜说罢,看向宋聆舟,“这突然着火,世子觉得是天灾还是人祸。”

“天灾也好,人祸也罢,左右都烧不到咱们花阳居来。”

见裴千澜瞪着眼,一副不放心的模样,宋聆舟伸臂揽住她,“睡吧,不会出事。”

宋聆舟语气随意中透着笃定,裴千澜心里也大致有了数。

宸王妃能被稳稳拘在院中,足以证明整个宸王府都在宋聆舟的掌控之中。

那晚他们被掳走,宋聆舟怕也是提前就知晓。

不管是无力反抗,还是顺势而为,宋聆舟这个人比她想象中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