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如此伤阿娘的心呢!”

说话间,白氏的眸中已水雾弥漫,模样比裴千澜委屈多了。

真情流露也好,假意糊弄也罢,裴千澜自认演不过人家,抬手将硬憋出来的眼泪擦干,改打强势牌。

“抬入宸王府的嫁妆,我半点都不会退还。阿娘和大姐姐若还要逼迫,我进宫寻皇姑母做主去。阿娘好生养病吧,女儿就不多逗留扰阿娘的清静了!”

说罢转身大步出了屋子,连头都没回。

等脚步声走远,裴玥瑶忍不住哭了出来,“裴千澜太过分了,简直就是强盗嘛!我不管,嫁妆若要不回来,阿娘再重新贴补一份儿给我,我的嫁妆不能比她裴千澜的少。”

“自己个儿办出的糊涂事儿,你还有脸哭!”白氏气到面色狰狞,哪还有半分病弱之态。

不说那些价值不菲的田庄铺面,压箱底的十万两白银,是她费劲心力攒了多年的体己银子,又贴上不少侯府的现银,才凑出的银两。

现今体己和侯府账面上的银钱已掏空,她还上哪去弄银钱去?就连接下来的一年半载,都得节衣缩食填补府里的亏空。

精心教养的大女儿糊里糊涂将钱财拱手送了人,不说反思自己,反倒跟她耍起了赖。

裴玥瑶更委屈了,抹着眼泪辩解,“当时那种状况,女儿只想顺利换掉宸王府的婚事,哪里能顾忌到嫁妆的事儿嘛!”

“行事前为何不先与我商量?我是你亲生的阿娘,还能阻拦你嫁如意夫君不成?但凡事前告知我一声,我都不会放任那般丰厚的嫁妆全部抬到宸王府去。”

白氏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自幼的偏宠,竟换不来长女的半分信任。

先是谋算爬床,再有后头的换婚,都是瞒的她死死的,生怕她这做亲娘的阻拦自己女儿的幸福。

裴玥瑶非蠢人,当然知晓白氏的失望,可若再来一次,她也还是不会提前告知白氏。

于她而言,能嫁给心仪的男子,比万贯嫁妆重要的多,如今想要将嫁妆讨回来,只是不甘心便宜裴千澜罢了。

“那现在怎么办嘛?就任由裴千澜吞下我的嫁妆,不争了吗?”

白氏揉着额角,“事已至此,眼下先这般吧!距离婚期没几日了,你安心备嫁。来日方长,嫁妆的事,以后再慢慢图谋不晚。”

想了想,她不忘嘱托,“泊渊那头,你也多费些心思,别让他的心偏太远。”

白纤纤是白氏一手带大的,白氏比谁都了解外甥女的品性和能耐,心气高会笼络人,不会甘心屈居人下受委屈。

手心和手背虽都是肉,但也有轻重之分,白氏怕女儿与外甥女对上,敌不过吃了大亏。

裴玥瑶止住哭泣,“阿娘放心,泊渊哥哥是正人君子,断然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糊涂事儿。”

看自家女儿一提到楚泊渊,眼眸都晶亮了几分,白氏无力摆了摆手,“回你的院子去吧,莫要杵在这儿气我了!”

白氏活到这个年岁,看男人比看女人还透彻三分。

天下男人都一样,大都是喜新厌旧、管不住下半身的无情汉,若笼络不好,正妻也能有大把的苦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