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盛昌帝为了所谓的皇权传承,再次将亲生女儿置于险境,她却无法理解。

盛昌帝倒下前,夫妻二人因裴千澜遇险一事大吵了一架。

裴皇后将几十年的憋闷,以及异世徐琴的遗憾,全部发泄了出来。

吵完的翌日,盛昌帝便倒下了,裴皇后既惊,又怕,还隐隐有些庆幸。

盛昌帝若醒不过来,他们的女儿便不用再左右为难。

她不在乎谁坐皇位,只想在乎的人好好活着,轻松惬意的活着。

可随着时间推移,当盛昌帝真的再未睁眼时,她又舍不得了。

二人是少年夫妻,几十年的风雨与共,相濡以沫的夫妻情谊做不得假。

年轻时,人人都嘲讽她嫁了个病太子,徒有太子妃名头,日子过得不知有多苦闷。

只有她知晓,这个男人对她有多好,给了她正妻最高的爱重,替她挡下了所有风雨,还为她和家族争来了独一份的尊荣富贵。

几十年来,除了在女儿的事上,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对不住她的地方。

可她就只有一个女儿啊,直戳心口的利刃,叫她如何能不恨,又如何能释怀?

第170 章 皇帝病危3

足足等了七日,裴皇后终于等来了承恩侯的消息。

承恩侯婉拒了她的提议,说不愿冒险,想要再等等。

裴皇后心下失望,欲入夜后再去趟侯府,没成想盛昌帝醒了过来。

日暮时分,裴皇后正帮盛昌帝擦拭手臂,盛昌帝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突然的四目相对,裴皇后满面愕然,丢下手中帕巾便要往外走,被盛昌帝伸手拉住。

“太医,我去喊太医进来。”裴皇后颤着声音解释。

盛昌帝摇头,“不用。坐下吧,朕有话同你说。”

见他眼神清明,裴皇后犹豫片刻,终是在榻边坐了下来,“皇上说吧,说完了好请太医进殿为您诊治。”

“太医知晓朕的病情,朕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无需时时刻刻诊治。”

裴皇后还没领会盛昌帝话里的意思,他又说道:“皇后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无需顾忌朕。”

说罢,盛昌帝从拇指上取下戴了多年的玉扳指,交到裴皇后手中,“拿着它,承恩侯那老小子便不敢忤逆你了。”

瞧着被塞到手中的扳指,裴皇后头脑轰鸣,整个人呆傻在了原处。

“皇上怎知、”突然意识到什么,“莫非皇上一直在装病?”

“朕如今这副模样,一看就是时日无多了,哪用的着装?可朕确实还未病到人事不省的地步。”

“皇上既神志清醒,为何要假装病危糊弄人?”

盛昌帝默了片刻,叹息着说道:“因为朕同皇后一样,只澜儿一个女儿,放心不下她。”

裴皇后无法理解,“皇上是否病危,与澜儿有何干系?”

“因为朕想在有生之年,将她后半生的路铺平了。”

当年,盛昌帝为争皇权篡改了宋聆舟的命数,害宋聆舟被父母亲人厌弃,甚至被残忍种下噬心蛊毒,受尽了人间最极致的苦楚。

太子是废子,盛昌帝很早便开始栽培宋聆舟,有意让他接手宋家皇权。

可阴差阳错,裴千澜嫁给了宋聆舟为妻,二人还孕育了子嗣。

盛昌帝对宋聆舟做下的事,宋聆舟得知后不可能不恨,裴千澜又因被宋聆舟算计利用,有了难以解开的心结。

夫妻二人心中惦念着彼此,中间却又隔着巨大隐患,不将隐患彻底解决,将来有一日,裴千澜可能会被伤到。

宋聆舟是盛昌帝亲眼看大的,盛昌帝对宋聆舟的为人很是了解,知晓他的手段和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