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峡谷后,船队更是前后左右将他们所在的船只严密围在中间,宋聆舟逃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船舱里,宋聆舟神色轻松,细看之下还带着些许愉悦,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该有的慌张悲戚感。
裴千澜没好气白了他一眼,“皇上让天机阁倾巢出动,可见是下定决心想要你的命。若无法在路上脱身,咱们拖到回京也不见得有转机,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事已至此,开心也是一日,焦心也是一日,为何不能放宽心享受当下?反正有你陪着,我宋聆舟的人生,足矣!”
“足矣个锤子,你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呢。你们男人大都没心没肺、靠不住,我就不该管你。”
“后悔也晚了,你已落在我手里,亲口答应同我生死与共,这次休想再赖账。”宋聆舟拉过裴千澜的手,指腹轻轻按捏着她的手指关节,“骂人的力气挺足,你这身子应是没大碍了吧!”
想到莫名中毒这档子事,裴千澜的气焰消了大半。
宋聆舟回京后能否活命,全压在她身上,盛昌帝若真有几分在意她,宋聆舟方能有活路。若盛昌帝之前对她的所有好都是虚情假意,宋聆舟则连半分活命的机会都无。
想了下,她问宋聆舟,“你真的没后手了吗?”
“远离江南,我留任何后手,都不见得有用。”宋聆舟停下手上按捏的动作,拉过裴千澜的另一只手按捏。
软骨散留下的后遗症,短时间内各处关节会发麻发木,每日适当按捏能缓解症状。
“你宋聆舟没留后手,我怎么就不信呢!”裴千澜失望嘟囔。
这冷静下来后,她越想越觉得宋聆舟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明知是陷阱,还巴巴跳了进去,入套入的未免太随意了些。
可想想山坳中的情形,宋聆舟已被人瓮中捉鳖,除非天降大罗神仙,否则根本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裴千澜没有被爱情至上的思想荼毒过,总觉得宋聆舟为了她搭上所有的行为,不大合乎常理。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太过缺乏安全感,将人心想复杂了。
船上比不得陆地,船室里的床又窄又小,宋聆舟非要与裴千澜睡同一张床榻,口口声声说两人抱在一起睡安全。
任凭裴千澜好赖话说尽,宋聆舟丝毫不妥协,简直比狗皮膏药还难甩。
裴千澜总算发现了宋聆舟与宋斯年的相像点,父子二人都是给点好颜色,能立马开染坊的顺杆儿爬性子。
格外得寸进尺便罢了,还尤其会装可怜,一旦忤逆不如人家爷俩的意,那无辜又可怜的小眼神能拿死你。
翌日傍晚,船队遇到了第一波水匪。
水匪有百十号人,交手不到半刻钟便死的死,逃的逃,连官船的边都没碰到。
接下来的两日,船队又遇上了五六拨不同规模的贼匪,所有贼匪的结局与第一拨差不多,全都死伤惨重,而皇家暗卫这边,半点伤亡都无。
让皇家暗卫灭匪,可比军队有用的多,裴千澜估摸着,九龙山附近的水域两年之内都不会再闹匪了。
船上的日子与在王府中差不多,裴千澜和宋聆舟日日夜夜腻在一起,不是趴着便是躺着,只偶尔去甲板上透透气。
十多日的光阴转瞬即逝,船队于四月下旬在通州靠了岸。
码头上已备好了车马,下船后,裴千澜和宋聆舟被指引着上了其中一辆马车。
裴千澜以为宋聆舟会被押至诏狱,马车却是入了宸王府,二人被暂时关押在了花阳居,甚至还留了奴仆侍奉。
花阳居的陈设没怎么变,回到熟悉的居所,裴千澜没有欣喜,只有忐忑不安。
她问宋聆舟,“世子觉着,皇上是打算放你一马,还是想要温水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