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聆舟九岁那年独自在御花园的荷塘边玩耍,裴千澜恰巧路过,毫无缘由就拿石块去砸宋聆舟。
宋聆舟为躲避砸来的石块,失足落了水,等宫人赶到将宋聆舟救上来时,人已奄奄一息。
整个太医院出动,方保住了宋聆舟的一条性命,可人却伤了根本,肺腑受损严重,还忘记了许多事。
听完冯姑姑的话,裴千澜震惊到久久说不出话来。
缓了好半天,她才将疑问问出口,“那,原,不对,我差点害了宋聆舟一条性命,就那般算了吗?”
“小姐事后受惊被吓到人事不省,连着高烧了三日,皇后娘娘心疼还来不及,哪还舍得惩治。再说了,小儿顽劣犯下的错,还能真打杀了小姐赔给宸王府么?”冯姑姑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
裴千澜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因顽劣差点害了旁人一条人命,竟连惩治都没有一星半点。
怪不得原身能走上歧途呢,这一个个的,也偏宠的太过了吧!
“皇姑母不舍得惩罚嫡亲侄女,事后宸王府也没追究我的责任吗?”
冯姑姑看了眼四周,将声音压到最低,“宸王世子脑子受损,醒来后不记得是小姐您拿石头砸的他。当时荷塘边只你们两个小儿,远远看见事端始末的宫人都被处理干净了,故而宸王府压根不知宸王世子落水实情,以为他是自己顽劣跌下去的。”
一切看似处理的毫无破绽,裴千澜却觉得很是忐忑不安。
“宋聆舟落水那年已九岁,姑姑觉得,他是真不记得自己落水的始末了吗?”
第14章 心生怜悯
“那定然是真不记得了,一个九岁小儿,心智再成熟也骗不过大人的眼睛。”
听冯姑姑言辞凿凿,裴千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口又像被揪住般难受。
她告诉自己,错是原身犯下的,与她没半毛钱关系。
可她只想要继承原身的富贵荣华,却将原身欠下的债推开,未免太自私卑劣了些。
再有,宋聆舟若真不记得落水始末还好,若只是演戏假装忘却,心里定然恨毒了她。
说不准哪天爆发出来,出手送她提前归了西,再大的富贵,她也没命享了。
另外还有,她再得帝后宠爱,也只是个外姓的世家女,裴皇后因亲疏远近护她没错,可盛昌帝为何也会无下限的袒护她呢?
宋聆舟是盛昌帝的嫡亲侄子,就算是被宸王送到京城的质子,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家血脉。
宸王的儿子在京城出了事故,按道理盛昌帝该给宸王一个合理的交代。
总之怎么算,盛昌帝也不该选择掩藏事实真相维护她。
因心里烦乱,裴千澜没有过去卧房面对宋聆舟。
一直到晚膳前,宸王妃派了人过来,请她们夫妻二人去主院用膳。
新婚第一日,阖府本该在一起用饭,裴千澜没有拒绝的理由,直接应下了。
没料到了时辰,宋聆舟又犯了病,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府医过来扎了针,人方才好转些。
之前见宋聆舟犯病,裴千澜只觉得唏嘘,唏嘘容色这般好的人要受病痛折磨。
如今得知自己是害了人家的罪魁祸首,没了唏嘘,只剩难安。
大红色的床帐、被褥,衬得埋在软枕里的面容更加苍白虚弱,好似一碰便会化为虚无。
裴千澜看的心里不是滋味,她问府医,“世子每日都会频繁犯病吗?就没有有效的办法缓解?”
府医正要回话,却听宋聆舟开口问道:“世子妃被吓到了吗?”
裴千澜摇头否认,“没有。”怕被误会,她又解释,“我只是忧心世子的病。”
“既是忧心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