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昌帝和宋聆舟都算不得恶人,但也称不上好人,为了追权逐利,他们在关键之时很可能会利用,甚至牺牲最亲近之人。
所以裴皇后在二人之间选不出哪个更可靠些,想了下,她说道:“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不管来日局势如何,咱们母女备好后路,尽力保全自己。”
裴千澜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帝王心深不可测,即便是同床共枕几十载的夫妻,也无法做到全身心的信任,盛昌帝和宋聆舟一样,都不可放心托付。
翌日一大早,宋瑾嫣来了长春宫。
昨日才见过宋聆舟,裴千澜以为宋瑾嫣进宫是为寻自己,可说了会儿话,宋瑾嫣竟提出要去面见盛昌帝。
“这会儿大朝会刚散不久,皇上还没忙完政务,等过会儿忙完应会过来长春宫瞧小斯年。郡主若不着急,先陪澜儿和小斯年玩会儿,待会儿皇上若不来,你再去乾清宫拜见不迟。”裴皇后建议道。
宋瑾嫣点头应下,“好,嫣儿听皇伯母的。”
午时前,盛昌帝果然来了长春宫,等逗弄够小斯年,才将目光挪到宋瑾嫣身上。
“澜儿整日待在宫里,没有同龄的人相伴,无聊寂寞的很。郡主与澜儿同龄,定能玩闹到一块儿去,得了空可多多进宫来。”
“好,嫣儿格外喜欢嫂嫂的性子,也喜欢与嫂嫂待在一处,定会多多进宫来陪嫂嫂的。”宋瑾嫣嘴上乖巧应着,心下却很是狐疑。
裴千澜是裴皇后的嫡亲侄女,裴皇后偏宠亲侄女无可厚非,可盛昌帝与裴千澜并无直接的血缘关系,对其的宠爱未免太过了些。
宗室妇带着儿子长住宫里,还被时时记挂着,裴千澜在帝后跟前享受到的厚待,怕是比真正的皇家公主都绰绰有余。
又闲话了几句,盛昌帝挥退殿内下人,询问起宋瑾嫣的婚事,“情况特殊,对于你和萧坤的婚事,你父王母后都指靠不上,朕只能问询你的意见。眼下状况无需朕多言,想必你也都知晓,说说看,你可否愿意履行婚约?”
宋瑾嫣忙起身行礼,“一切但凭皇伯做主。”
盛昌帝做势想了想,“萧坤认祖归宗后,能不惧压力坚持履行婚约,朕瞧着他是个能依靠之辈。郡主若无旁的想法,你与萧坤的婚事便继续操办着。”
宋瑾嫣抬眸偷偷瞧了盛昌帝一眼,奈何什么也瞧不出。
只能小心试探道:“婚姻之事向来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嫣儿不敢有旁的想法,可嫣儿怕因自身累及到旁人,不知如何应对才是正确选择。”
“你虽身为我大越郡主,但从无贪权揽势之举,能累及到何人?有朕和皇后替你撑腰,你尽管随心而为,无需有乱七八糟的顾忌。”盛昌帝神色郑重。
确认他并非试探,宋瑾嫣心下稍稍松了口气,满面感激道:“嫣儿谢皇伯照拂之恩。今日进宫,嫣儿本欲求皇伯做主,替嫣儿退了和萧坤的婚事,这听了皇伯之言,又不知该不该坚持退婚,故而嫣儿想再思虑两日。”
说罢,她对着盛昌帝又行了个晚辈礼。
“都是自家人,郡主无需多礼。老镇北王祖孙要赶在天寒前回西北,你也莫考虑太久,最迟月末之前给朕答复。”
盛昌帝说着轻叹了一声,“你曾外祖在世时,曾多次照拂朕和先皇后,朕总念着老太傅当年的照拂之恩。如今你父王母后皆出了变故,朕照拂你一二,也算对老太傅当年帮扶之恩的回馈。”
闻此言,宋瑾嫣迅速明白过来,盛昌帝是想告诉她,照拂她是出自私心,无关朝堂纷争。
话已点明,她也无需再谨小慎微的思量,直言道:“嫣儿想嫁给萧坤,求皇伯替嫣儿做主。”
盛昌帝面露欣慰, “好,敢爱敢恨才不愧为我宋家儿女,身上没有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