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千澜再次被气笑了,“迎侧妃,纳妾室,你早便左拥右抱,如今又口口声声说只要我,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宋聆舟解释,“纳旁的女人只是权宜之计,我从未左拥右抱,也不曾碰过她们。”
裴千澜不得不承认,她心里舒服了很多,可不管宋聆舟是否拥有过别的女人,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世子无需同我解释,你之前、今后与哪个女子相伴,都与我无关了。”
宋聆舟的神色忽而松缓了许多,“我说了,我只要你。”
他的平静,似在做最后的争取。
意识到二人真的要结束了,裴千澜突然很想哭,她努力忍住,一字一句回答,“可我,不想要你了。”
宋聆舟盯着她的眼睛,“当初是你主动出现在我身边,一步步靠近我,无微不至的关怀我,事事为我着想,甚至以身护我安好。如今说不要,便能不要了吗?”
“我就是不要了,世子打算奈我何?”她强忍着眼泪,却控制不住声音打颤。
“耐你何,呵,本世子能耐你何?”宋聆舟轻叹一声,垂下眼帘,“倘若一切无关旁人,世子妃会改变主意吗?”
无关旁人?裴千澜心里咯噔了一下。
宋聆舟莫不是偏执到想除掉她在乎的人吧?不可以,她不能让宋聆舟将怨气转到旁人身上。
“本就无关旁人,是我不想再与你纠缠。就如当初放弃楚泊渊一般,我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土,一旦冷了心,就绝不会再回头。”
怕宋聆舟不会死心,裴千澜又道出了最初靠近他的初衷,“世子实在不必记着我当初对你的那点好,我之所以压下脾气迁就你,护着你,不是因为有多在乎你,只是因愧疚想弥补一二罢了。”
“愧疚?”宋聆舟眸中漾起疑惑。
裴千澜点头,“没错,我幼时顽劣用石子将你砸下水,害得你落下难以痊愈的病症。我刚入王府时看到你发病的痛苦模样,心生愧疚,才会想着对你好些,好弥补幼时犯下的过错。所以,世子无需因为之前的那点好舍不得放手,我们之间本就没有多少真心,不值得你费力纠缠。”
“怪不得,怪不得,原来竟是这般。”宋聆舟勾唇笑了,弯起的眼眸中盛满了失落。
裴千澜从未见他如此模样,比被遗弃的猫狗还让人心酸不忍。
瑟瑟秋风伴着潺潺流水声,化作丝丝凉意,直往人的心口钻。
短暂的静默过后,宋聆舟的神色恢复了以往的淡漠,他淡声询问裴千澜,“对我,世子妃当真没有过半分真心吗?”
裴千澜下意识摇头否认,意识到不妥又换作点头,“我与世子曾同床共枕,耳鬓厮磨,自是付出过几分真心。但那点喜欢还不至于让我昏了头,放弃安乐荣华与世子共沉沦。咱们之间,我伤你在先,你利用我在后,也算扯平了。如今分开,谁也别怨谁。”
“好,我知晓了。”宋聆舟点头答应,又盯着她瞧了几息,后转身大步离去。
知晓,狗男人知晓什么了?
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些?
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没再回头的人,裴千澜隐忍许久的眼泪在刹那间决了堤。
她抬手将眼泪擦干,自己做下的选择,将牙咬碎也得受着,不能没骨气。
可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心间冷飕飕的,像被剜走了大半,再也填不满了。
裴千澜并没有崩溃太久,宋瑾嫣和萧莞回来了。
宋瑾嫣知晓宋聆舟来过,假装没看到裴千澜通红的眼眶,萧莞却不明所以,疑惑询问道:“澜儿的眼睛怎这般红,像是哭过般?”
“嫂嫂怎会无缘无故的哭,应是不小心迷了眼睛。”宋瑾嫣替裴千澜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