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滋味一定很不错。”
周景年的目光沉沉地转向江伟达,再缓缓落回地上那个抖成筛糠的女人。
夏可黎感受到他冰锥般的视线,头垂得更低,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哭泣都变成了压抑的抽噎。
那副心虚到极致的模样,无声地印证了江伟达的嚣张。
“周教授,时间宝贵,”江伟达抬了抬下巴,语气是小人得志的猖狂:“您最好,快点考虑清楚。”
实验室内的空气凝滞如死水,每一秒都像被无限拉长。
许久,周景年深不见底的眸子重新对上江伟达。
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好。”
江伟达脸上瞬间绽放出得逞的狂喜,眼底的贪婪与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以至于他却没有看清,周景年那双看似平静的黑眸深处,一闪而逝的幽暗。
周景年没再多看江伟达一眼,转身一把攥住夏可黎的胳膊,拖着她离开了实验室。
别墅的客厅,水晶吊灯光芒璀璨,却驱不散空气中的阴霾。
周景年面无表情地将夏可黎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她狼狈地滚了几圈,发髻散乱,像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
“景年!你这是做什么!”
沙发上,周母正优雅地端着茶杯,此刻因眼前的景象而蹙紧眉头。
“你看看你,这么粗鲁!万一伤到我的乖孙怎么办!”
周母放下茶杯,快步走过来,脸上满是心疼。
她弯腰想去扶夏可黎:“可黎,快起来,有没有摔着?让伯母看看。”
夏可黎浑身一僵,感受到周景年投来的、几乎要将她凌迟的目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猛地拂开周母伸过来的手,声曦抖得不成调:“伯母……我……我没事……”
周母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关切瞬间凝固。
她不是蠢人,客厅里这诡异至极的气氛,还有夏可黎这避如蛇蝎的态度,无一不在昭示着不对劲。
“这是怎么了?”
周母疑惑地看向面沉如水的儿子,又看看地上瑟瑟发抖的夏可黎。
“我今天特地让人炖了上好的血燕送来给可黎补身子,你们俩这是……闹什么别扭了?”
周景年冰冷的视线始终锁在夏可黎身上,那眼神阴戾得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夏可黎被他看得遍体生寒,牙齿都在打颤。
周景年终于开口,声曦山雨欲来的压迫。
“你自己跟我妈,好好解释解释。”
◇ 第19章
夏可黎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景年……不,周教授……我错了……”
她膝行几步,想要去抓周景年的裤脚,却被他嫌恶地避开。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我以后一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碍眼……再也不会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毯,狼狈到了极点。
周景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黑眸深处是化不开的寒冰。
“没用了。”
他薄唇轻启,吐出轻飘飘的三个字。
夏可黎眼底最后一点希冀的光芒彻底熄灭,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软软地瘫倒在地毯上。
周母原本就紧蹙的眉头,此刻拧得更深。
“可黎,”周母语气严厉了几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景年的事情?”
夏可黎瘫在地上,死死咬着下唇,唇瓣被咬出血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